他愤怒的大吼着,原因是那么的简单而可笑,只因外面突然雨下得很大,她请他帮忙去阳台把晒过的东西收回来,因为她炉上抄着菜,已经忙里忙外的收回了一个阳台上的东西,而偏巧她家却有二个阳台,那个阳台就在他所在的厅的尽头,而当时他正在看电视。她听到他的吼声有些莫明其妙同时也感到心如刀割,不过她还是有种痛快的感觉,这是她认识他的第十个年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她大吼。
他又沉默了,同往常一样一句话都不肯说,可她还是庆幸,因为这次不同于往常一样不明原因和理由。他经常会这样突然沉默,大概一二天,也许一二月,然后又会突然好起来,暂别沉默,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许多年,就这样反反复复,喜怒无常,虽然这是经常的事,但她却还是无所适从。她迷惑,她不解,她自问于情于爱都不曾亏欠他,于常于理他也不该如此对待自己!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他拒绝任何方式沟通。她说爱她说恨,她出走她想死,他都不会回应一句话,仿佛她一直在唱独角戏!久而久之他的沉默演绎成她最难以承受的心痛。她似乎已经不知道爱的定义是什么,爱与不爱到了现在仿佛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心碎不已,但她却没有哭出来,也许她已经流干了眼泪,再也哭不出来了,亦或许她根本无法找到哭的腔调。她不知道是否她那份执着的爱太过热烈以致烧毁了她的青葱岁月,也不知道她如何对得起自己为了爱从东北来到南方那千山万水的里程!
她和他是在东北认识的,那一年,她才十七岁,他二十五岁。认识的那天没有什么特别,天不是很蓝,因为那是她的雨季,天空一直都很灰,而那个时候她还不曾看到过海,但她却知道海离她很远。她向往海,向往那一片蓝,向往歌中唱过的海天成一色,其实她最往向的是能有一片晴空!她没有见过海,但却莫明的喜欢起海来,在她想来,海是澎湃的,海是奔流的,海也是自由的,正如她的心,也是澎湃的,也是极其向往自由的,可偏偏她又是没有自由的。
那个时候她在一家宾馆工作,是政府开办的宾馆不对外开放的。由于接待的都是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人,所以宾馆的管理特别的严。在里面工作的人都要通过严格的考试和正规的培训。上岗后好似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致要求站立服务。当然她也不例外,她是从一百八十七个人中考出来的佼佼者,不知曾遭遇多少人羡嫉,可她上班的第一天却哭了,哭得好伤心。
她是被迫放弃学业来考这个宾馆的,因为家里穷,弟妹多,为了帮补家用,供弟妹继续读书,自己只好出去工作,而那个时候的工资却是那样少得可怜,月薪120元。她要从早站到晚,从早干到晚,有时候还有夜班,许多时候她甚至于无法睡觉,可因为工资少,她还会在值夜班的第二天趁休班时间去发廊里面帮工,她从学徒开始做,往往发廊里最脏最累的活都留给她干。十七岁应该是多彩的青春时光,可那段岁月却在她心底印出了黑白的伤。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