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质检书:林少华译《哥儿》(19)
55.林译:榻榻米黑得面目全非,且被砂砾磨得粗糙不堪。(P199)
原文:畳(たたみ)は色が変ってお負けに砂でざらざらしている。
说明:砂砾指的是砂和砾石的混合物,榻榻米怎么会被这样的东西“磨”呢?
“砂でざらざらしている”中的“で”表示原因,例如:
長雨で作物がくさる/农作物因连日下雨而腐烂。
火事で一文無しになる/由于火灾而变得身无分文。
林教授似乎是将这个“で”的作用理解为提示“手段”了,“で”确实有此作用。
例如:ペンで書く。/用钢笔书写。
可他忘了,在表示手段时,“で”后面一定是跟动词的。
所以“被砂砾磨得粗糙不堪”是基本语法没掌握所导致的误译。
刘振赢译本作:铺的席子都变了颜色,还沾有沙尘,糙乎乎的。
陈德文译本作:铺席都变了颜色,而且满是沙子,走上去扎扎拉拉的。
竺家荣译本作:叠都变了颜色,而且净是沙子,走着脚底下硌得慌。(虎评:“硌得慌”有些过头了。)
胡董译本作:铺的榻榻米变了色,而且踩上去还有沙子沙沙作响。(虎评:“沙沙作响”是误译。)
华南虎译:榻榻米不仅变了色,而且上面还有沙子,毛毛糙糙的极不光洁。
56.林译:天花板不仅给煤油灯烟糟蹋得一片模糊,而且低低的,差点儿把人的脖子压回去。(P199)
原文:天井(てんじょう)はランプの油烟(ゆえん)で燻(くす)ぼってるのみか、低くって、思わず首を縮めるくらいだ。
说明:“首を縮める”是人自己把脖子缩起来,不是别的东西把人的脖子“压回去”。
再说,“把人的脖子压回去”这话本身就不通。脖子又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它还能回哪儿去呢?所以这句译文有双重问题:原文没看懂+中文没说通。
刘振赢译本作:再看顶棚,不止挂着的煤油灯在冒油烟,而且低得让你不由得缩起脖子来。(虎评:“挂着的煤油灯在冒油烟”是误译。)
陈德文译本作:天花板经煤油灯烟熏火烤,黑糊糊的,又低,走在下面,不禁缩起脖颈。
竺家荣译本作:顶棚不仅被煤油灯熏烤得黑乎乎的,而且十分低矮,一进去便禁不住缩起脖颈。
胡董译本作:天花板不仅被油灯烟熏黑了,而且很低,几乎要使人缩着脖子走动。
华南虎译:天花板岂止是被煤油灯熏黑,还很低,叫人忍不住要缩紧脖子。
57.林译:只有墙上那张炫耀似的标明荞面条名称和价格的白纸,非常之新。(P199)
原文:ただ麗々と蕎麦の名前をかいて張り付けたねだん付けだけは全く新しい。
说明:①麗々:人目につくさま。派手に飾りたてるさま。(大辞林)
所以译作“炫耀似的”就过头了。
②哪来的“白纸”呢?原文只说那价目表是新的,没说是白纸啊。为了吸引顾客的眼球,有是彩色纸书写菜单也很多呀。翻译就是翻译,不要弄巧成拙地掺进自己的想象。
刘振赢译本作:只有墙上的价目表,是新贴上去的,上面堂皇地写着各种荞面条的品名和价钱。
陈德文译本作:只有那堂而皇之写着各种品名和粘贴着价目表的菜单是崭新的。(虎评:“粘贴着价目表”是误译。)
竺家荣译本作:只有那醒目的荞麦面价目表是新的。
胡董译本作:只是那张堂堂正正列着荞麦面名称的价目单是新贴上去的。
华南虎译:只有那张十分引人注目的写着荞麦面名称的价目表是全新的。
华南虎于胥江一华庭
2016-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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