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xumh0916 于 2015-8-28 03:26 编辑
开头部分
下篇“先生与遗书”更要(前半部分)
我因父母得伤寒而相继去世成了孤身一人,将遗产的管理托付给叔父去了东京,上了高等学校。虽到暑假我很期待回故乡新泻县,但三次回乡,都因为被叔父劝诱和堂妹结婚的纷争问题,意外地得知了叔父欺瞒遗产的实情。正因为相信叔父所以非常气愤。之后,我认为世上不可能存在值得信任的东西。然后整理剩下的财产,决心永远地扔进父母的坟地。进京后,为考入大学,我甚至搬到了军人遗孀和美丽小姐2个人所生活的安静的租房里,在那里我第一次接触到人间的温暖,我厌世的心里也渐渐温暖起来。
我有个朋友叫“k“,在同所学校学习,从小就相识。K是真宗寺的人,所以被领去当了医生的养子,K因为反抗养父让自己成为医生的意旨,悄悄地走了别的道。但是,K无法忍受欺骗养父,写信坦白了事实,从养父家的户籍上撤去,又被真宗寺逐出师门,中断了学习资源。K想独立支撑自己,但由于过度疲劳伤害了身体健康,患上神经衰落症。
不忍看到k窘境的我,让k与自己同寝,不惜从物和心两方面支援他。K是个刚直果断的禁欲性学习家。K在这个租房里充满的温暖气氛中,对小姐产生了爱意,并向我表白了他的苦恼。但是,在迎接k到来自己宿舍之前,我的心里早已孕育出对小姐的爱情。
(1)
K谈夫人和小姐谈个没完没了,后来竟问起我也答不上来的复杂问题。较之麻烦,我更觉得不可思议。想到以前我主动提及两人时他的表现,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觉察到他的反常。我问他何以选在今天专门说这个,他顿时沉默寡言,此外还有个毛病,平日每当要说什么,嘴巴常蠕动片刻。他的嘴大概有意不服从他的意志,不肯轻易张开------他话语的重量想必压在这里。而一旦开口,其声音比一般人还要铿锵有力。
注视他嘴角时,我预感他又要冒出什么。而到底是什么,我全然猜测不出、,也就格外震惊。请你想象一下他向我表白他何等深切爱着小姐时我是什么样子。我简直给他的魔棍一下子打成化石,就连蠕动嘴巴都无从做到了。
说是恐惧感的结晶也好,说是痛苦的块体也好,总之那时的我就是一个物件。从头到脚骤然凝固,如石,如铁,硬是连呼吸的弹性都已失去。所幸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很长时间。我很快找回正常心态,心中暗暗叫苦:失策!给人抢先了!
但往下怎么办,我全然理不出头绪,恐怕也没有理出头绪的余裕。腋下沁出的冷汗湿透衬衫,我只管忍住,一动不动。这时间里,K像平日那样不时启动滞重的嘴巴,一会儿一停地表白自己的心。我痛苦得不得了。那痛苦想必如巨型广告赫然贴在我脸上,即使K也不至于觉察不出。但他非比往常,正如醉如痴谈自己的事,怕也无暇顾及我的表情。他的表白至始至终贯穿同一调门。给我的感觉是;滞重、迟缓,然而轻易改变不了。我的心一半听他的表白,一半为如何是好这一念头搅得七上八下,细节等于几乎没有进入我的耳朵。但他口中出来的语调仍强烈震撼着我的心胸,我因此愈发痛苦。不仅痛苦,有时还感到一种恐慌----一种觉得对方强于自己的恐慌。
K大体表白完时,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的沉默倒不是因为在考虑利害关系。即考虑是同样表白好还是不说为妙,而单单是说不出来,而且也没心思说。
午饭时,K和我隔桌而坐。女佣给我们上饭,吃了一顿从未如此难以下咽的饭。吃饭当中两人也几乎没有开口。夫人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浑然未觉。
2)
两人就此折回各自房间,没有见面。K静静的,和早上一样。我也陷入沉思。
我想自己本来应该向K表明心迹的,后悔没有先发制人。刚才为什么就不打断K的话儿反戈一击呢?我觉得这实在是莫大的失误。起码接在K后面当场畅所欲言也好。在K的表白告一段落的现在再旧话重提,怎么想都不自然。而我又不知如何战胜这个不自然。我悔恨交加,脑袋一阵发晕。
我盼望K再次打开隔扇从对面闯进。若让我说,刚才简直等于遭遇突袭,自己全无应战准备。我盘算如何捞回上午的失地。我不时抬眼看一下隔扇,然而隔扇偏偏不开,K永久安静。
如此时间里,我的脑袋好像给这安静搅乱了。想到K正在隔扇那边想什么,我顿时心烦意乱。其实平日两人一直这么隔着一层默然无语,一般K越是安静,我越是忘记他的存在。所以这时候的我,脑袋一定相当反常。然而我又不能主动拉开隔扇过去。既已错过说话时机,便只能等待对方找上门来。
最后,我再也坐不住了。勉强坐下去,难免闯进K的房间。我无可奈何地起身出到檐廊。由檐廊来到茶室,漫不经心地从铁壶倒一杯水喝了。之后走到房门外。我有意避开K房间,让自己出现在路的正中。我当然不是要去哪里,无非坐立不安罢了。于是,我不管东南西北,在正月的街头盲目走来走去。怎么走都满脑袋K。本来我也不是为了抖落K,莫如说为了咀嚼他的表现才四下徘徊。我首先觉得他这人真是令人费解。他为什么突如其来向我表白这个呢?他的恋情难道强烈到非向我表白不可地步了不成?平时的他被风吹去哪里了呢?一切都是我所难以理解的。我知道他的刚毅,也了解他的认真。我相信在决定自己往下采取何种态度之前有很多事要向他问。同时心里又格外不是滋味,不愿意以他为对手。我一边忘我地东走西窜,一边在眼前推出他静静坐在房间里的样子。而且听见一个声音在说无论我怎么行走都全然奈何他不得------大约我把K当成一种什么妖魔了。甚至觉得可能终生都将笼罩在其阴影中。
走累了回来时,他的房间依然静得像空无一人似的。
3)
一天,我走进久违的图书馆。我坐在宽大桌子的一角,上半身沐浴着窗口泻进的阳光,东一页西一页翻阅新到的外国杂志。我的任课老师要求就所修专业查阅一个问题。但我怎么也找不出我需要的内容,不得不两三次换借杂志。最后总算找到自己所需论文,专心读了起来。正读着,宽大桌子的另一侧突然有人低声叫我的名字。蓦然抬眼,见K站在那里,K上半身俯在桌面把脸朝我探来。如你所知,图书馆里不便大声交谈,以免影响他人。因此K的做法大家也都那样做,但那时我却产生一种奇异之感。
K小声问我看什么呢,我说查点东西。但K还是不把脸移开,以同样小的声音问一起散散步可以么,我说等一会是可以的。他说那好,旋即坐在我对面空座位上。而这一来,我注意力分散,杂志突然看不下去了。我总觉得K好像心里有什么打算,来找我谈判的。我不得已合上杂志,站起身来。K泰然自若地问我查完了么,我说无所谓,还回杂志,同K一道走出图书馆。
两人没别的地方可去,便从龙冈町走到池端,进入上野公园。这时他突然主动提起那件事。综合前后情况分析,K大约是为这个特意把我拉出散步的。不过其态度一步也没朝实际方向迈进。他问我大致怎么想的。所谓大致怎么想,是问我以怎样的眼光看待陷入爱情深渊的他。一句话,大约是就眼下的自己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自己得以确认了他与往常不同之点。我几次说过,他生性刚强,并不顾忌别人怎么想,也有勇气朝自己认定的目标勇往直前,养父事件鲜明凸现了他的这一特点。对此印象很深的我,明显地意识到他现在的样子不同以往。
我问K这种时候为何征求我的意见,他以往日不曾有过的消沉语气,说自己是个懦弱之人,为此深感羞愧,现已迷失了自己,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好征求我的意见,别无他法。我不失时机地追问迷失自己是什么意思。他解释说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我马上逼近一步,问他想退就能退得了么。他只说很苦恼。实际他脸上也真切沁出痛苦的神色。假如对方不是小姐,我不知会怎样将他求之不得的回答如甘霖般倾注在他那焦渴至极的脸上。我自认为自己生来就具有如此美好的同情心。但此时此刻的我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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