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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科技给敏锐的投资人与企业家带来了机遇
大多数能源专家认为全球变暖问题是一个严峻的威胁,而绿色科技有能力从根本上重塑这一状态。但在目前这个初步阶段,当讨论到绿色科技所能带来的利益时,这些专家——包括投资人——发现难以区分事实和其中的夸张成分。这也是在最近召开的沃顿能源大会(Wharton Energy Conference)上参加关于可再生能源、石油和天然气、能源金融和电力等方面的专题研讨会的行业发言人的共识。
部分专题研讨会与会人员称,目前,在电力行业笼罩着一种不确定的氛围。他们提出一些保守的从业公司,例如民营电力公司,都在谨慎地等待来自政治家们、监管者,甚至公众的信号。这些公司希望知道美国是否会通过所谓的“总量限额与交易”(cap-and-trade)制度来监管碳排放,或者更直截了当地推出碳排放税。另外,除非知道任何像风力或太阳能这些新科技会获得大量的支持,否则如果要在这些方面上下大赌注,他们也会非常慎重。
但在同时,风险投资家和像谷歌(Google)这样的新投资人正在热切地向那些标榜自己为“清洁科技”或再生能源的新创公司注入资金。虽然这些科技中大部分尚未得到验证,但其市价都因而获得了急剧上升。例如美国第一太阳能公司(First Solar)的股票在过去12个月内回报率近600%。
“(对这些可再生能源而言)目前并不存在泡沫,但在估价上存在问题,”迈克尔·利布瑞查(Michael Liebreich)说。他是新能源金融公司(New Energy Finance)的首席执行官,这是一家能源顾问公司。“所有国家不同部门之间一共向清洁能源注入了1,000亿美元的新资金。因而资产价值出现了巨大的节节上升,但这源自于流动性,而非基本面。若采用资本的恐惧和贪婪的均衡理论进行分析,我们肯定是在贪婪的这个阶段。”
利布瑞查说太阳能的潜力让人们眩晕,因而他们正在就此进行大量投资,但这些投资并没有太多价值。德国相对而言日照较弱,但也已经致力于通过太阳能发电。而相比于传统能源来说,太阳能的成本昂贵,并且只有在那些拥有充沛的日照和落后的电力传输基础设施的区域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比如非洲和亚洲大部分区域。在德国,“太阳能板正在遍布农业用地,”他说,“这太荒谬了。你会发现在快速增长的太阳能电池制造能力中,90%来自德国。”
有一些太阳能的支持者希望看到这一新能源的缺点是能够管理的。比如说,太阳能是断断续续的——只有当太阳高照时才能正常工作——在世界部分区域,太阳能发电在夏天要远远高于冬天。只有通过他所称的“能源组合策略”——也就是包括像太阳能、风力和核能等的多种能源——才能满足到全球的电力需求,同时也能阻止碳排放。
“风力的沙特阿拉伯”
与会人员指出,虽然风力和核电都非常重要,但在短期内均具有一定障碍,至少在美国如此。
波斯顿UPC风力公司(UPC Wind)首席财务官提姆·罗森茨威格(Tim Rosenzweig)以风力为例进行了说明。从多个方面来说,对美国而言风力是一种理想的能源,因为美国拥有大量空旷的区域,并且部分区域因2~6级的强风而出名。“达科他州就被称为‘风力的沙特阿拉伯’,”他说。
问题在于放置涡轮——带有叶片的大型塔架,看上去像没有安装到飞机上的螺旋推动器—并且发电的最佳区域都远离大都市。而且目前尚无足够的基础设施将风力所发的电传输到芝加哥区域的千家万户,更不用说远在东海岸和西海岸的居民。
他同时指出要将涡轮设置得更靠近拥挤都市地带已经被证实非常棘手。公司都面临着典型的“Not in my Backyard(不在我家后院,NIMBY)”的两难局面。人们大多喜欢风力这个想法,但并不希望推开自家窗户后就看到那些涡轮。科德风力(Cape Wind)是一家远离科德角(Cape Cod)的风力发电公司,曾受到全国媒体的关注。这个项目就是NIMBY问题的最佳案例。在科德风力公司的案例中,居民们——包括参议员泰德·肯尼迪(Senator Ted Kennedy)——组织起来游说称项目破坏了优美的环境,并且也存在其他方面的问题。鉴于这个事实,“我们目前在北方的缅因州这个马铃薯王国寻找场所,”罗森茨威格说。“我们在那些接纳风力的社区寻找机会,而且这能为社区带来(他们需要的)工作机会。”
将涡轮设置在比科德风力项目更远的海面上——也就是远离人们的视线——就可以回避肯尼迪和其他人所提出的类似反对声音。但目前这个想法并不实际。“目前这个技术并不成熟,” 罗森茨威格指出说。“安装海面风力设施成本非常庞大;维护费用相比更加浩大,并且风力不一定那么理想。”可能的额外收益完全不能弥补这些成本。
短期而言,风力发电机组也面临着涡轮短缺的问题。大部分涡轮都产自欧洲,他们对风力的利用要早于美国。鉴于目前美元的疲软,在美国安装涡轮变得过于昂贵。“涡轮的价格在过去3年内提高了60%,”他说。
3,500亿美元的投资
核能在电力上是主力科技,早已经在为美国提供约20%的电力供应。(在法国,核反应堆所产生的电力约占总电力供应的80%。)但因为高昂的建设成本和公众的反对意见,美国公共事业公司在数十年内都没有再修建新的核电工厂。因为宾夕法尼亚州的三哩岛核反应堆事件以及乌克兰的切尔诺贝利事件,人们对核能越来越小心翼翼。1979年三哩岛核反应堆主堆芯熔化事故中没有人员伤亡;但1986年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事件造成数百人死亡。这个灾难所产生的辐射波及了欧洲,并且导致附近40万居民被迫迁离。
现在,三哩岛仍有一个核反应堆在运转,这是那个30年前出现问题的反应堆的兄弟反应堆。核电厂由芝加哥艾斯能公司(Exelon)管理,他们是美国核能发电的领头羊。
因为担心全球变暖问题,电力公司对于建设核能发电厂又重新产生了兴趣。他们开始提交新设施的申请,并且寻求监管机构在如何继续发展上的指导。因为担心会出现官僚主义和公众的抗议,并由此导致成本增加,没有一家公司希望在此工作上过于激进。“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核电厂成本超高的问题几乎让民营电力公司破产,”艾斯能公司企业发展副总裁麦克·麦克法兰(Mac MacFarland)指出。
虽然如此,众多公司正在制定计划以做好准备,从而能在得到他们所需要的保证后就开始建设工作。比如说,麦克法兰指出,艾斯能公司正在准备在德克萨斯州修建一个核反应堆的申请。如果这项工作得以继续进展将会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资金的庞大让麦克法兰质疑在他自己的公司带头之后,究竟有多少其它公司能够有能力跟进。“光股本部分可能会达到我们市值的6%,而且我们是行业内最大的公司。我们比排行第二的公司大了一倍。”
即使不修建新的核电站,传统的电力行业也面临庞大的财务负担。“在接下来的10年内,他们将需要3,500亿美元投资在发电之上,”他说。“另外电力传输还需要1,500亿美元的投资——我们城市内的电力传输基础设施早已经衰退。现有电厂的环境改进将再需要500亿美元的成本,这尚且不包括碳捕集。在提高效能上的投资也还将需要500亿美元。”公司要承担这些成本,他们只能通过合并来聚集资金。“在行业内将出现合并,”麦克法兰预言说,“不得不如此。”
部分与会人员指出,目前,因为不清楚是否会面临碳税或总量限额与交易制度,众多电力公司不愿继续进行任何大型投资。
总量限额与交易制度限制了污染物质的排放总量,然后给与公司许可证,允许一定的排放量(在本文这种情况下,比如每张许可证是1吨的碳排放量)。监管者将逐步减少许可证的数量,迫使公司缩减整体污染。同时,公司可以就他们的许可证进行买卖。高效能的运营商——那些没有用完手中所有排放许可量的公司——可以将尚未用完的排放许可量出售给那些低效能的公司。这样可以激励高效能公司持续降低自己的排放量(从而节约更多未用的排放许可量用于出售),同时也给那些无法达到排放目标的低效能公司喘息的空间。相对低效能的公司可以权衡究竟应该大量投资来降低排放,还是购买其他公司过剩的排放许可量。这样可以让市场来决定如何减少污染。
氮氧化物和硫氧化物
1990年,根据《清洁空气法》(Clean Air Act),美国针对电力公司的排放物——如氮氧化物和硫氧化物(NOx和SOx)——采取了总量限制与交易制度。“NOx和Sox的排放缩减了40%,”麦克法兰说。“这得益于市场的力量。这就像有许多低垂的果实,而我们通过洗涤装置和低NOx燃烧装置摘得了这些果实。”
碳税或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在实际上能起到同样的效果:能从财务上刺激公司清除污染。政治家们倾向于采用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因为这样可以不用再征收新税;但是不管采取哪种方法,其成本都将转嫁到电力价格之上。“很多人在谈到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时好像这就是一个让我们脱离目前两难局面的解决方法,”投资银行艾维克合伙人公司(Evercore Partners)的简·萨多斯奇(Jane Sadowsky)说道,“但是总量管制与交易制度的成本将会同样由消费者来承担。”
不管政治家们选择哪种方法,都需要尽快行事,美林证券(Merrill Lynch)美国电力组总经理(Parker Weil)如是说。“政府的错误在于没有提供明确的价格信号。天然气价格应该更高,煤炭也应该更贵。”
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H2Gen创新公司(H2Gen Innovations)首席执行官巴尼·拉什(Barney Rush)对此表示赞同。他指出在某些方面,税收可以在像煤炭和汽油这些非清洁能源以及像太阳能、风力和氢气——他的公司所专攻的领域——这些清洁能源之间起到均衡作用。目前,一些评论人士对清洁能源提出批评,因为这些能源都依赖于政府的津贴。“如果针对排放征收一定水平的碳税,那么我会很高兴取消对可再生能源的单一津贴,让市场去决定一切,”他说。“更明确、更全面的表达方法就是将碳排放的成本纳入在税收之中。”
那并不表示所有可再生能源都会取得成功;有些可能在广泛使用上仍然不切实际。氢气正是拉什的公司所尝试利用的能源。他指出氢气随处可见,并且有可使用在汽车和卡车上的优势。
拉什提到经常听到这种评论:“氢气是明日的科技——而且会一直是。”数年前,当美国汽车制造商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开始宣传他们将制造以氢气为动力的汽车时,氢气变得炙手可热。但那些计划在执行上一直落后,而这也导致一些人对氢气的潜能表示了质疑。“在过去数年内,人们(并不想)谈论氢气,”他说。“开发燃料电池技术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确实是事实,拉什说,但在运输和工业应用上,科技一直在发展。例如,本田汽车(Honda)今年将在加利福尼亚出租以氢气为能源的汽车,租金为每月600美元。并且以氢气为能源的叉车早已经在一些仓库内得到使用。
拉什坚持说氢气一定会获得成功。国际趋势——如印度和中国(他们的总人口数已经超过了20亿)的快速发展——让这别无选择。“20或30年内,中国和印度的汽车数量与我们对美国的数量预计将相差无几,”他补充说。“如果考虑到这种需求,燃料就不会是汽油。燃料必须来自其他资源。”
“我们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进入到无碳排放的世界,”拉什说。“但在接下来的20至30年内将会出现这个转变。在排放混合物中碳的含量将会逐渐降低。”
发布日期 : 2008.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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