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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赏析] 阿刀田小说翻译习作《等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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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25 09: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华南虎 于 2012-3-25 09:24 编辑

                                 等啊,等
                       
  火车站前俯瞰环形道的咖啡店。被烟头烫得瘢瘢疤疤的桌子以及靠背脏兮兮的椅子。

  店里正播放着拉丁情歌《阿多洛》,浓郁、忧伤。

  凭窗一望,下面是环形道边的植树,中间有座不高的钟楼。等人的人散立四周……此时是十一点十四分刚过。

临窗的位子上,坐着一个穿T恤的男人,不住地审视着窗外的动静。这时感觉到有人走近前来,他猛地抬起头来。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面前。


  你问这个位子吗?没人,请坐吧。
  有幸同桌,彼此彼此,这里可说是特等座位啊。有人走近钟楼,隔窗一眼就看得见;车站的检票口也是一目了然。不必在太阳底下傻站着了。
  你是从十一点不到就开始在街树那儿等了吧?一会儿坐,一会儿站,又抽了很多烟,对吧?哈哈哈,我早就注意到了。
  翘首以待,伊人不来,对吧?
  等得一定很心焦吧?树那边花脚蚊子又多。我刚才也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大白天的那些家伙就穿着花裤子出来叮人。叮一下可痒了。吸血的尽是雌的,那是为了产卵,就像是孕产妇补充营养。你好像也被花脚蚊子咬着了,蚊子这东西是在慌慌张张拔出针时,才吐出痒汁的。所以你要是让它不慌不忙地吸个饱,是不会痒的……
  不管怎么说,在这儿这么瞄着,真有趣儿。
  这个钟楼近来也成了约会的胜地了。时机不错。星期天上午十一点。这不,现在竟然有二十来人在那儿等着了。反正是约会嘛,约在凉爽的咖啡店多好。可也是,咖啡店的名字总记不住,打电话时反应不过来,还有,两人要是差不多准时来的话,那叫咖啡的钱就浪费了。现在的年轻人大概连这都算上了吧。
  啊,穿小园花点连衣裙的那姑娘等的人来了,可贺可贺。
  那男的迟到了十九分钟。
  三岛由纪夫可是在书里写着的。
  等了二十分钟以上还不肯走的女人和那被等的男人肯定已经有过肉体关系了。反之,能等二十分钟以上的男人则和被等的女人尚未发生肉体关系。
  就那么回事儿。可也不能一概而论。
那“小园花点”又是怎么回事呢?把那男的胳膊挽得那么紧。
你也是约在十一点吧,对方是个女的?那就明白了嘛,你脸上写着呢。现在可是刚刚超过二十分钟,所以……哈哈哈,怎么样?三岛由纪夫的理论不错吧?
呃?不知道三岛由纪夫?这就怪了。你多大?三十一岁?嗯,三岛由纪夫死了几年来着?
我吗!四十一了。超市的营业员。今天休息。我虽然是乡下的商校毕业的,可从小就喜欢读书,天文地理、鸡毛蒜皮,肚子里都装了一点儿。
啊?什么?可不是吗?算来我也等了二十多分钟了,不过,我跟我那位可没那么纯洁。是个“熟人”。她身上哪里有黑痣,我都一清二楚。
这么看来,女人总是喜欢让人等。让人着急然后蹑手蹑脚地捱到十来米远处,“啪”地蹦出来,给你一个惊喜。
“等着呐,不好意思哦。”
而男的看到女的来了,一高兴,就原谅她了。
“没等多久,我也是才来的。”
有的女人一开始就不打算赴约,可又跟他订约会。真受不了。
芥川龙之介,知道吧。
啊?听说过?知道得真多。
他有个小说叫《尾生之信》。来源于一个中国的故事。
那是什么朝代的事呢呢!是汉朝吧。
有个女的,大概是这么对尾生说的!“桥下等着去吧!我一会就到。桥底下哦可别挪地方。”
等啊等,女的总不来。河里的水涨起来了,浸没了膝盖,淹到了腰上……,女的还不来。
“约定的地方,绝不能变!”
这就样水终于盖过了头顶,尾生死了。女的终于没来。
字典上也写着呢。“尾生之信——忠诚而迂腐地死守约定。”
真可怜。死了还被人定为呆子的典型。
芥川龙之介却稍微为他辩护了一下,那家伙也是个倔头。
说是:仔细想一下,谁也不能笑尾生。谁会在心里嘀咭着“靠不住,靠不住”,还一直傻等到送命呢。
小说家就是能说。
这种事,保不证也有。
不是因为尾生本来就傻才送命的,而是他太固执,死挺着才送了命的。
因为,等人等得时间过长,就往往会想:要是我要这儿出事死了,她会怎么想?“都怪我,没准时去,才……”大概会这样后悔一阵子吧。
“也罢,干脆我就死在这儿,让她后悔一辈子去吧。”这种念头虽然荒谬,可有时,在抽了数不清的香烟之后,我们也会这样钻牛角尖吧。
在等人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怪念头都会冒出来。顺便提一下,不是有一出戏叫《等待戈多》吗?是个叫贝克特还是什么的人写的,不知后来,拿没拿到诺贝尔奖。
我刚工作那会儿,他们硬要我买业余剧团的票,就是在那时看的。还真是个有名的戏呢。
城市里的几个流浪汉在等一个叫戈多的家伙。也没什么缘由,就那么等着。戈多是个什么样的人?来不来?最后会怎样?谁都不知道,可还是等着。
一直到最后,戈多也没来,也不知他是哪尊神。当时我想这叫什么破玩意儿?那时我还年青着呢。
可现在,开始有那么一点懂了。
跟刚才芥川的小说,也有相似之处吧。因为大家心里空荡荡的,所以在等个什么人。等一个不会来的人。不等就更受不了。
啊,当然,你在这儿可不是没指望地瞎等。
你等的人,可也真迟。
也许你们约的时候就没约准是十一点、十一点半、或十二点。那就没办法了。
我等的人也不露面。
我们都只有耐心等下去。
这店里的咖啡倒还不错吧。再来一杯怎么样?我请客好了,看来还要等上一阵子呢。
已经十二点了吗?
女人,男人可能也一样,“反正已过了一个小时了,人家可能不在了,去了也自搭,拉倒吧”,有人会这么想。
这可是犯规的。
对方肯等几个小时,是不知道的,因此,不管晚了几个小时,让人等的人,去现场看看,也是一种礼貌。即使白跑一趟也没办法。或许对方特别有耐心,还等着呢?或许在留言板上写了些什么呢?能等二、三个小时的人,实际上还蛮多的。我一开始就一直望钟楼那边,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的人,着实不少。喏,那个穿棕色西装的男人;还有那个挟着个纸袋的女人。这样观察起来,还真能看出人生的断面呢。
他们中间也许有的人内心还相当凄苦。
你知道吗?据说人一生中,有三次认真的等待。
我哪次才是第一次呢?噢,是那次吧。
那是我刚从高中毕业,工作了两年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的。她比我大一岁,还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当时我想,这下可以出线了。
带她去逛公园啦,已到了可稍稍吻一下的程度。我相信她肯定也不会有反感的。
男女之间,有时会觉得,今天是关键时刻了。
也就是说,认识之后,渐渐地亲密起来,到了觉得有男女关系上重大突破的时候。
油壶,那地方知道吧,就是三浦半岛那儿。当时我想,两人去了那儿,说不定就能……。
我连留宿的小旅馆都预订了。
约好了早上十点在品川车站碰头。我提前十五分钟去了,她还没到。
十五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我不停地看电车站刻表,可她怎么也不来。
啊,还赶得上十点四十分的特快。
啊,我们俩一定能亲亲热热地乘上十一点的电车。
十一点二十分,不,十一点四十分之前不管怎样总该来了吧。
不会是碰头地点搞错了吧。
十二点过后,即将快一点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给她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在这之前,还不敢打。
虔诚耐心地等待,感动了上苍,伊人终于飘然而至。因为有这种心思在作怪。
你一定能体会这种感觉吧。
打电话一问,她不在家。
“找朋子吗?刚刚和一个就住在附近的朋友出去了呀,说是去看电影什么的。”
电话里传来的是她妈妈慢条斯理的说话声。电话那头和电话这头,根本就是一个在水里,一个大火里。
真是这样呀?!
我一阵头晕,那是急性贫血,我在电话亭里做了好多次深呼吸。
这一星期以来,整天想着,一起到了油壶,要说这个;要干那个,现在哗啦啦全崩溃了。
“现在本该是在油壶的水族馆附近散步了吧。”
挂了电话,我也没有马上离开约会地点。
该不是她跟妈妈撒的谎吧,不管怎么说,要说跟男朋友两个人去海边,总不大好意思开口吧。
说不定她会突然从人堆里跳出来俏生生地说:“真对不起。让你等了三个小时……”
一直等到二点零五分,我才去附近的饭店吃了点东西。
饭后,明知她不会来了,可还是不死心又到检票口那儿去转了一圈。看了看留言板,尽是些不相干的乱涂乱抹。
“我当时不想去了。真对不起,让你等了吗?”
三天之后我听到的解释也仅此而已。
二、三个月后,她结婚了,也不知那主儿是谁。
后来,我总想:那次要是二人去了油壶的话……。
如果她开始就没当真,那我也就是一相情愿地瞎想。真是蠢透了。
三岛怎么说,芥川怎么说之类,或许也是从那时起,我对等人的说法产生了兴趣。
怎么你的女朋友也总不来呢?检票口一有女人的出现,你就伸长了脖子张望。
哦,约的时候是这么说好的吧。“我一定去,一小时也罢,两小时也罢,不见不散哦。”
这么说来,还是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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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5 09:24:14 | 显示全部楼层
秘密恋爱?是吧?
你听了或许不太受用,我的第二次漫长的等待也是这么档子事儿。
我自吹自擂虽不太好,可那真是个美人啊。白白的皮肤,细长的凤眼……。尽管稍微有点儿斜视,可那样更迷人。平时挺一般、沉稳的女人,一激动兴奋起来,神情格外动人。
你还年轻,可能还不懂。呃……,有的女人平时很平庸,只要一上床就变得楚楚动人了,总之在那以前,还没有哪个女人叫我那么着迷过。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我曾想:只要和这个女人终身厮守,别的怎么都行。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机缘就认识了,她是我上司的老婆。她丈夫一撒酒疯就打她。“真受不了呀,没法过了呀……”听她这么抽抽搭搭地跟我一哭诉,我就……
啊?噢。那时我在一个卖教育器材的公司工作,还挺顺利的呢。
“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是吗?……”
“我们逃到什么地方去,一起过吧。”
“好……”
她抬起头来时,脸上的神情很认真。还似乎点了点头答应了。声音虽然小,但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装的。
我赶紧地把公司的工作辞掉了。你想啊,要拐走人家的老婆,还能在人家手下干吗?那份工作真可惜,可也没法子。
我多方筹措,在大坂租了公寓,接收工作全部准备停当了。
“明天十点过后,在东京站的丸之内北口……行吗?”
“好的”。
通过电话,就这么简捷地约好了。
那种事,世上也不少,可轮到自己来干,真是提心吊胆。毕竟是跟别人的老婆去私奔啊。
工作也扔掉了。东京暂时回不来了,异乡客地的,能行吗?我倒没什么,问题是她……
她丈夫一定会大发雷霆吧。会不会追来呢?社会舆论不会轻易原谅她吧。她能顶得住各种压力吗?
我一边等着,尽量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专捡些二人世界的事来想。
一阵阵地发抖,忍着呵欠……。呵欠这东西不光是精神放松时才来,越紧张还越来劲。你刚才不也大打了一阵吗?我吗?我刚才好像也打了几次。当时的那种心情,至今仍感觉得到。仓皇出逃,又想到:从明天就可以过幸福的生活了。那种心情真是无法形容。整个人就像飘在空中一样,没着没落的。
每个车站都有大钟,东京站的钟好像特别的大。
指针指到十点,还不见她的身影。心想,她也许是“打的”来的吧。伸长了脖子朝那边张望,可极少有单身女子从出租车上下来,下车的也不是她。
也许是坐电车来吧。
说不定正在检票口招手呢——朝那边看看也没有。
会不会地方搞错了。
凡此种种,凡是人能想到的,都想过了。四面到处找来,哪儿也没有。
连八重洲口那边也去看了。
十一点过后,我也累得不行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来?
我看着大钟,光想这个了。
一直等到一点钟,真他妈的。要来的话就快点嘛。这也是她的大事啊。过了约定时间那么久还不来,那就是本来就不想来了。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一定是很滑稽的。本人是一门心思,一点也不会去留意周围的。等的时间一长,就坐立不安。人家从旁边一眼就看得出来:那家伙被“晾”着喽。
自然,那对我是个特大刺激。
因为相信她肯定会来的,我已经下决心抛弃一切了。
而她在最后关头,下不了决心。
这是在过了很长时间后才知道的。她写了一封信来。当然,我猜想也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我这里可是生死相托的爱情呀。哈哈哈当然我也没因此死掉。说是生死相托过份了点了。
我自暴自弃了。
有一种“不这么堕落下去,也太没有男人的面子了”的想法。为了证明我是舍命追求爱情的,我堕落了。
酗酒,赌博、根本不想要固定的工作。一直浪荡到了横滨。有活儿就干。有了点钱,便不干。
也许是原来骨子里就有点儿向往那种生活吧。可以说是“毁掉的一代”什么的。看看小说;砍砍文学什么的。
这种狗一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身体垮了。
“长此以往,可不行啊”
刚开始这样想时,又遇上了一个女人。长得不丑,但不是个好女人。爱虚荣,撒谎……。说什么“从前我可是好人家的小姐呀”,不是好货。一无所有,还爱摆阔。还贩点“药”什么的。
“我手头有点事,能帮帮我吗?”
开始还认为要我帮忙搬家什么的……,全不是那回事。可那时我被她迷住了,不知不觉地就一些干了些蠢事……
越陷越深。真够呛,简直不堪回首。偶尔夜里做梦做到,背上还直冒冷汗。总是魇住后,被老婆叫醒。
干了些什么?
那,不好细说,反正不是好事。
那女人的手,还有我的手全都弄脏了。所以也不会互相出卖。
在一起呆了三个月左右,意想不到地赚了很多钱。这时,我想是该落蓬的时候了。
“歇手吧,我们也分手吧。各人过各人的。以后在哪儿碰见,也装作不认识的好。”
“可以呀”
那女人像是又有了新男人了。
钱一人一半分开,干净利落地分手了。我那时已三十多岁了,那是六年前的事。好像已是很遥远的事了,实际也没过了多久。
我回到东京,进了一家新开的超市。那超市的名字一提起来,你肯定知道。
那是这四,五年里快速发展起来的超市。刚开业,要招聘店员总是很困难的,所以我这样的无业游民也被招了进去。
一方面,我也决心和自甘堕落的生活一刀两断了;另一方面工作也很有干头,企业在不断地发展中,总是充满活力的。
啊,那么检票口来了个女的。不,不是我要等的,是你的吗?也不是?不会来了吧?
进超市工作后,生活上也一帆风顺。
结婚?
三年前结的婚,普普通通,经人介绍的相亲结婚。对方是个没什么特点的女人,但性格稳重,是个好人。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呃,不,今天要等的,不是老婆。
懂了吧。老婆是不会让自己男人等那么长时间的。丈夫等老婆也不会等那么久的。
从前有“一偷,二婢,三妾……”的说法。怪有意思的。老婆是排在第五位,最后。不过,老婆要是有人要偷,就立刻上升为第一位。
那个穿绿裙子的女人,对,就是那个站在钟楼后面一点的女人,她也是个有夫之妇。衣服上就给人这种感觉。
那女的,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男人来赴约?
有夫之妇这么投入,很危险啊。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一般人总以为杀人啦 殉情啦只是报纸,电视上的事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或稍微想像一下,也并不当回事儿。
但如果一发生,就是百分之百的现实噢。绝不是遥远的外国故事了。
你想过杀人……自然是不会的,你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呃,不,看起来老实的人才危险呐。
人一生之中,大概谁都会有那么一、二次,真心的,要杀人的念头吧。真的,谁都一样……。
不过,一般都只是想想而已,不付诸行动。因为,要是被抓起来,可以是闹着玩的。
但是,那时要是碰巧有好办法,会怎么样呢?
要是觉得有好办法能将自己讨厌的人杀掉,自己又不会被抓起来,有人就会采取行动吧。
譬如说,知道那女的每天早晨要喝冰咖啡。那男的就半夜三更,悄悄地摸进女的房间里在冰箱的冰里,放进氰化物什么的,而且冰也只留下早上女的要用的那么二、三块。
那男女二人的关系,自然是对外人保密的,所以只要做一点儿手脚,就可巧妙地杀人了。
什么?氰化物不容易弄倒手?那要是女的常服安眠药的话,只要让她多吃一点,睡熟了,再把煤气灌打开不就行了。办法多的是嘛。
哦,来了?那个穿绿衬衫的?
是这样啊,从检票口那儿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你等的女人就是她吗?
那就是了。
明白了,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十二点四十一分。等了近两个小时的报答来了,快,快去吧。
同桌一起坐了很长时间,你大概觉得我是个怪人吧。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脑子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漏出来了。
人是寂寞的。
这样跟你唠唠叨叨,你一定以为我脑子有病吧。正常人是不会一下子就跟在咖啡店见到的人实话实说的。
不过,也好啊,你动作都来劲了,兴奋无比,我看得出来。
我猜得一点没有错吧,那女的比你大二到三岁。自然是个有夫之妇。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不,没关系,我也就是在那儿喝咖啡来着。”
呆会儿准能听到这样的对话吧。
你还会略一回头望一下,“刚才对面坐的那家伙真怪。”
我现在脑海中就闪出了这样的影像:你跟那女的肩靠着肩……,然后再去什么地方。啊,真羡慕。
哦,钟楼那儿已没人苦等着了。那穿绿裙子的太太等的人好像也已经来过了。
我等的人还不来……。
不是说人的一生中会有三次认真的等待吗?我的第一次便是要去油壶而被人背弃的那次;第二次是私奔的失败;今天看来又不会来了……。我要等的人好像总不会出现似的。
其实,我有一个跟谁都没透露过的秘密。就是那个在横滨分手的女人,在一起干了些蠢事的女人。大约一个月之前突然碰上了,唉……那模样比以前更惨了……。
“不是说,在哪儿碰见都装作不认识的吗?”
“那可不行。你到挺不错,和老婆相亲相爱,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还生了孩子。……”
“我没钱呀。正愁着呢。这样下去非被‘做’掉不可啊。你多少融一些给我。这样就不遭报应了。从前的事,要是说出去的话……在横滨做扒手啦,你还杀过人呢,我到无所谓。反正怎么着也不会比现在再糟了。我跟你亲亲热热一起去拘留所好了。”
“明白。我给你通融一下”
于是约好了今天上午十一点在钟楼前见面。
钱也准备好了,带着呢。
“就要来了吧,就要来了吧”从刚才起我胸口砰砰直跳,背上直流冷汗。
已经十二点五十八分了……
要是还活着的话,也该来了吧。不来,则算怎么回事呢?
一定是我做的手脚起作用了。昨天我摸进她的家里,在冰箱里的冰里稍微放了一点儿药……。
伊人不来。我也就悻悻而归喽。

 1998年6月8日译自「待っている男」阿刀田 高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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