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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咸人生 ——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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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7 14:40: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段时间无意中看到尤今许多年前写的《生命与爱》,不禁喜欢起她来,喜欢了就忍不住会多关注她一下,结果发现她写的文章有许许多多,不但羡慕她走过千山万水,亦敬佩她坚持清浅哲思 。尤今原名谭幼今。出生于马来西来,成长于新加坡,毕业于南洋大学中文系,获荣誉学士学位。先服务于国家图书馆,后到南洋商报任记者和副刊编辑,现执教于中学。
      尤今酷爱旅游,至今足迹已遍及亚、非、欧、美、澳及北极圈的50多个国家和地区。
       尤今酷爱写作,至今已出版小说、散文、小品、游记、报告文学等50多部图书。其中28部在新加坡出版,25部在在中国大陆、台湾、香港等地出版。
       尤今还是新加坡、马来西亚、中国大陆、台湾等地多家报刊的专栏作家,她的作品还散见于中国大陆、台湾、香港、美国、泰国和欧洲等地的报刊杂志上。



“人生是一次单程旅行,我不希望交白卷。”


——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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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44:29 | 显示全部楼层
  被“怠慢”的风景,可以等,被“怠慢”的人才,可经不起一等再等啊!
  人世间的许多危险,都不露痕迹地藏在外表完美的人和物里。

                甜咸人生

  年轻时,吃东西讲求“大甜大咸”。
  喝茶喝咖啡,一只小小的杯,却得下足三大汤匙的炼奶;煮红豆汤绿豆汤,毫不考虑的将一大勺一大勺的白糖往内倾。
  每啜一口,都好似在将液体的白砂糖倒进喉咙里。
  吃东西时,不管端到眼前来的是什么,都必须“敬礼”似的在上面倒一圈酱油。有时,嫌不够味,还抓一撮盐拌进酱油里。
  每咬一口,都好像在咀嚼咸得令人味蕾发颤的盐巴。
  大甜大咸,充分地发挥了“敢死队”的精神。
  对人,也是一样的:大爱大恨。心里喜欢,便觉得对方十全十美、无懈可击;心里讨厌,便觉得对方缺点多如牛毛,一无是处。在那种年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里,不屑也不愿掩饰那一份“自以为是”的感觉,往往“误伤良民”而不自知。
  慢慢的,人到中年。
  健康意识提高,饮食口味改变。大量减少对糖份和盐份的摄取,以“微甜”和“微咸”作为烹调食物的准则。过去,对于那些甜成不分、味儿暧昧的食物如甜酸肉、芒果鸭、蜜糖鸡等等,总是深恶而痛绝。可是,现在,不但接受了,而且,居然也渐渐的喜欢了——甜中有咸而咸中有甜,原本就是人生的写照嘛!
  大爱与大恨,应该仅仅属于舞台的。真实的人生,该有更多的宽容、有更多转寰的余地。尽管目前我离“不嗔不怨、不怒不恨”的境界还很远很远,然而,至少,我已懂得了在“大爱”和“大恨”之间,有个“中庸之道”。
  愿以至诚之心继续领受岁月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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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46: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位到新加坡游览了两个星期的外地朋友,在临别晚宴上,谈起新加坡的名胜,如数家珍。唐城、虎豹别墅、飞禽公园、植物园、中央公园、范克里夫水族馆:室利马里曼安兴都府、光明山普觉禅寺、双林寺、天福宫、鳄鱼园、动物园、圣淘沙、乌敏岛、圣约翰岛、龟屿、晚晴圆,和平纪念碑,等等等等,都印上了他清晰的足迹。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越听、越惭愧。
  他眉飞色舞地描绘着的好些名胜,寻幽探密的好些岛屿,都是我足迹未及的。
  不是全然缺乏寻访探究的好奇心,只是因为这些名胜地都近在咫尺,就像是握在掌心里的东西一样的安全牢靠。心里老想:又飞不掉,急什么嘛!这样无意识地一日拖一日,一年拖一年。地方慢慢的老去了,人呢,始终没有把脚步印上去。最最糟糕的是;不去、不看,心里居然也没有任何遗憾的感觉。
  近读上海女作家查志华女士的散文集“无华小文”,内有一段文字,好似鼓锤一样,狠狠地敲在我心叶上:
  “人对一自己初来乍到的城市都有一种寻访探究的浓厚兴趣,而对自己生活其中几年几十年的地方却常常无意中薄视并怠慢了,所以有人写诗说:熟悉的地方无风景。”
  薄视、怠慢。
  对对对,身在庐山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置身于庐山的那个人对于气势磅礴的庐山心存怠慢。
  被“怠慢”了的风景,可以等——即使等上十年八年,那风景,依然妩媚如昔。可是。倘若被“怠慢。了的是人才,这人才。可经不起一等再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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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5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新加坡文艺协会主办的新春聚餐会里,我与张挥先生同桌。
  吃鱼翅时,赫然看到他舀起一大匙辣椒酱,面不改色地倒进碗里,和鱼翅一起吃。不久,上了烧鸡,又见他把鸡肉整块地浸入辣椒酱里,酱汁淋漓地送入嘴内。我暗暗心惊之余,不免偷偷忖道:待会儿甜品马蹄露上桌时,不知道张挥先生会不会也舀一匙辣椒酱来拌和着吃?
  家庭背景不同,往往造就不同的饮食习惯。
  记得第一次随同新婚夫婿到怡保省亲时,正是端午节,婆婆给我端来了一个热腾腾的粽子。她以冬菇猪肉栗子虾米包成的炒米粽子,滋味特美,远近驰名。未嫁居家时,我早就习惯了母亲以白糖配搭各类粽子的食法,所以,此刻,毫不犹豫地便将白糖倒在粽子上。一屋子的人,都看傻了眼。半晌,各类戏滤的话儿,排山倒海地涌来,嬉笑之余,都认为我这种食法无异于“暴殄天物”。晚餐时,我看到婆婆把原本清甜爽脆的黄瓜放进汤里煮得糜烂糜烂的,也同样看直了眼——在我家里,黄瓜永远只用来腌制或生食。
  正由于我和外子来自籍贯不同的家庭,饮食爱好也迥然而异。他忍受不了腐乳那喧宾夺主的味儿;我呢,最讨厌白切肉的单调乏味。
  我们在异中求存而在存中求安,永远不搞同化。然而,奇怪的是:久而久之,总有一方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比如说,现在,腐乳炸鸡是外子蛮爱吃的菜肴,而我呢,觉得以白切肉来蘸虾子酱也挺好吃的!
  文化,也是一样的。让同一个国家不同的种族在文化上各放异彩,才是健康的生存之道。强行揉合,便等于是鼓励食客在粽子上撒了胡椒粉又再加上白砂糖,嘿嘿嘿,那又辣又甜的味道,你自个儿去想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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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51: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月前,把我的车子送去车厂作例常检查。
  车子保养得还算不锗,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检查员认为我车子的四个轮胎已经“超龄”了,劝我到轮胎店去撤换。
  回家后,我仔细看了看那几个轮胎,咦,都还蛮好的嘛,轮胎上的花纹,一丝不苟、清清楚楚,一点也没有耗损的迹象;用手大力敲了敲,结结实实,弹性十足。
  于是,把那检查员的话当作耳边风。
  雨季来了。
  一日,车子在湿漉漉的路面行驶时,突然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轮胎好似不大愿意“听从”轮盘的控制,尤其是在滑滑的路面上转弯时,更有一种轮盘与轮胎“各自为政”的感觉。
  这一惊,非同小可。
  赶快把车子驾到轮胎店去。工作人员一检查,便惊喊出声:
  “哇,这几个轮胎,实在太老了,随时随地都会爆胎的呀!怎么你不早一点送来换呢!”
  我嗫嚅地应:“看起来完好如新嘛!”
  工作人员一面快手快脚地把这四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轮胎拆下来,一面善心地给我这个门外汉灌输常识:
  “现在,制造轮胎的技术很好,轮胎上的花纹,即使在路上滚动十年八年,也不会有磨损的痕迹啦!不过,你要记住:平均每条轮胎,只要走上三万两千公里,便得撤换了,所以,常走长程的车,每隔一两年,便得换轮胎;只走短程的车,隔上两三年,也得撤换。许多交通意外,都是路上爆胎、车子失却控制而造成的!”,
  经一事,长一智。
  换了四个轮胎,也上了宝贵的一课。
  人世间的许多危险,都不露痕迹地潜藏在外表完美的人和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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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5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一回,约了两位多时不见的好友外出用膳。
  我驾车,三个人车里谈谈笑笑,好不热闹。来到一个只能左弯的路口,因聊天分心而向前直走,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弯向左边的大卡车像一团可怖的黑影猛地向我撞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将轮盘大力扭向一边,只听得“哐啷”一声,车子旁边的窥后镜被卡车整个撞落了,车身也因磨擦而出现了大片丑恶的刮痕。
  这时,车子以内,“青光”泛滥——我朋友那两张白白的脸因惊吓过度而变成了惨绿色。在鸦雀无声的狼狈里,我向左看看、向后看看,看到她们的五官和四肢都在原位,而且,完好无缺,那颗狂跳着的、虚悬着的心,才勉强安定下来。
  原定的餐馆去不成了,没有了窥后镜的车子,必须立刻送进修车厂。
  久别重逢的喜悦烟消云散,大家都显得意兴阑珊。朋友余悸犹在,静默不语;我呢,灰头灰脸,在心中自艾自怨:
  “刚才如果不抄捷径而走大路,不是不会遇到这倒霉的事儿吗?还有,那天拨电话定餐馆,如果定在别的地方,不是可以避掉这场意外吗?”
  自责、懊悔、怨怒,都有;一颗心,好似揉皱了的纸,闷闷的、痛痛的;过了好一阵子,我尝试换个角度来想这问题,霎时产生了不同的感受。
  情况可能坏上千倍万倍万万倍呢,现在,朋友既不曾受伤,车子又没有大坏,不是幸运绝顶吗?
  这样一想,凝聚在心叶上的那一片乌云,顿时便被一股轻快的风吹走了。
  把车子送进修车厂后,我和朋友,欢欢喜喜地坐计程车去吃泰国餐了。
  任何事情,发生以后,当事者如果一味愚昧地往牛角尖去钻,最后一定会活活地憋死在那个暗暗的、尖尖的、全无退路的牛角里。然而,只要轻轻地转个弯儿。灿烂阳光、康庄大道,都在那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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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55:49 | 显示全部楼层
  都认为我是个快乐的人。
  快乐,只因为我不“姑息养奸”。
  “奸”,指的是藏在每个人脑子里专门制造忧悒原素的那个“小奸人”。
  有人刻意养它,把它养得肥肥大大的,恣意作祟。
  风平浪静时,他们把“小奸人”放出去,让它四处收集闲言阐语,然后,浸在这些无中生有的小道消息里,自虐地痛苦。
  生活翻风起浪时,他们让平时便已“养尊处优”的“小奸人”洋洋得意地把微风化成台风,将微波变成巨浪。然后,在被夸大了的那种台风和巨浪里,哀哀悲泣,惶惶不可终日。有一天,当真正的狂风卷来而滔天的巨浪掀起时,他们便会被放任无羁而又胡作非为的“小奸人”硬生生的折磨至死。
  我呢,不姑息养奸,从不、绝不、永远不。
  我知它在,可是,我不理它、不管它、不听它、不说它,更重要的,不养它。
  我生活的格子,密密地填满了,没有余隙给它为非作歹。尽管獐头鼠目的它终日在那儿探头探脑,可是,总找不到可以趁虚而人的门槛。
  偶尔风起浪生而它蠢蠢欲动,我便全力以赴地与它对抗,绝不让它有茁壮成长的机会。当然,它也有良机得逞而兴风作浪的时候,可是,就算处在下下之劣势,我还是坚持“绝不养它”的大原则,它缺乏“养份”,孤军作战,过不多久,便自动“饿瘪”了。
  我不养奸,但是,我养菌——快乐的菌。
  养壮它、养肥它,然后,让它在文字里大量的繁殖,再把它传给所有接触那文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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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56: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余年前,当我们买下目前居住的这幢屋子时。条条电线丑陋而暴露地匍匐在墙壁上,好似根根蜿蜒于手腕上的青筋。趁着大装修的当儿,请电工大刀阔斧地将它们埋进墙壁里。凿墙开壁,飞沙走石,那种满屋乌烟瘴气的境况,着实令人心烦意乱,然而,想到可以“一劳永逸”,便也勉强忍受了。
  铺好电路而又藏好电线之后,我又装了“电流阻断器”以策安全。
  一晃十余年,日子过得安静、安恬、安顺、安心。
  然而,意想不到的,最近,电线居然“生病”了,而且,病得颇重。起初,电流阻断器三夭两头地把全屋的电流切断;慢慢的,情况愈来愈糟,每隔几小时,便切断一次;最后,全面陷入“瘫痪”状态,电灯不亮,风扇不走、冰橱不冷、电脑不动。我束手无策,痛苦不堪。
  电线,全都密密地藏在墙壁里,电工在做总检查时,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他们作出各种大胆的假设,再进行各类小心的求证。然而,“试验”做了一次又一次,电流依然奄奄一息。
  白天,我汗流使背地跟着一批又一批不同的电工楼上楼下奔来扑去,层干舌焦地向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屋里电线的走势;晚上,在手提电灯和瘦削蜡烛微弱的亮光里,看着堆在电脑旁边如山的稿约和待复的函件,焦灼如火,把我烧得坐立不安。
  折腾了整整三个星期,历尽艰苦,终于找出了“病源”。
  对症下药,妙手回春。
  全屋大放光明的那一天,我坐在吹出呼呼凉风的冷气机下,双手按着电脑的键盘写稿,心里有一种“获得重生”的大欢喜。
  呵,人世间的快乐,实际上就蕴藏在平凡而又平常的生活里。可叹世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充分地享受着文明生活所带来的一切便利,偏又把这一切目为理所当然的。快乐近在眼前而竟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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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57:0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台湾联合报读及一则消息,有热泪盈眶的感动。
  一名前辈作家梅逊,十余年前因视网膜病变失明,但仍凭恃毅力而创作不辍。最近六年,他更致力于长篇小说的创作,五易其稿的“幽咽的串场河”,在两位朋友的帮忙录音与抄写下,已于最近完成。
  触人心弦的,是他自述的一番话:
  “眼睛看不见,在黑暗中摸索写作,有许多的不方便;但我们一生中,总会遭遇许多困难,必须设法克眼,一个人只要不自限,就没有什么困难可以局限得了他。”
  是闪烁生光的一番金玉良言。
  由梅逊,我想起了我国的失明作家庄欲。
  她亦是不自限的典型。
  我曾在一些文艺聚会和画展上与她晤面。在她平和地微笑着的脸上,我全然寻不着她惊涛骇浪地痛苦挣扎过的痕迹;有的,仅是一份风和日丽的恬静、明朗!豁然、旷达。
  对于“双目失明”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坚强地接受,勇敢地面对。她没有终日躲在斗室里以泪洗脸地自文自怨,反之,她积极地重拾笔杆,绘画、写作;在黑暗的世界中为自己另外铸造一个五彩璀璨的天地。最最难得的是:她所铸造的那个文字的世界。不是愁兮兮、灰溜溜的;有时,她甚至还在字里行间发挥了“自我嘲讽”的艺术。
  不自限,纵是失明,亦有能耐把黑暗无边的世界转成晶亮生光的生活。像梅逊、像庄欲,他们的脑中、心中、胸中,都有无限辽阔的大天地。

                 自煎


  知道我每天睡得极少的朋友都善意地劝我:
  “来日方长嘛,自煎何太急!”
  是很急。
  我把“降生在世”,当作是一趟旅行。这项旅行,我买的是单程的票子。和尚敲钟,过一日算一日;我呢,看书写书,过一日少一日。知道时光转瞬即逝而我又不愿在人间白跑一趟,所以,便刻意把生活的格子填得满满满满的。
  是忙、是累,但是,我快乐,因为我明明白白地知道我自己生存的目标在哪儿。
  认识两位朋友,同样地在人间里很急很急地“自煎”。
  一位姓田的,在台湾一家大报社当编辑。每天在报馆处理如山如海的稿子,累得四肢五骸几乎都支离破碎了;回到家里,还得处理琐琐碎碎的家务。入夜以后,不看电视不歇息,反之,她打起万二分的精神,在荧荧的灯火下,埋头苦读英文。在写给我的信里,她说:
  “只有工作而没有学习,整个人活得好像是机械人一般,脑筋也渐渐僵化如石。我在工余之暇苦读英文,不是因为它可以给我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纯然只为了通过不断的学习来保持脑子的灵活。吸收新知识的感觉是这么样的美丽,我觉得每一个日子都过得很充实。”
  另一位朋友,在商界里担任要职。忙得东歪西倒,偏还抽出宝贵如金的时间来从事社会福利与慈善工作。这样做,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原因:
  “我要向自己证明生存的价值。”
  自煎的人,往往都是不肯在生活里向自己缴交白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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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7 14:58:1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沙漠居住时,最最害怕的是停电。
  白天怕,晚上更怕。
  沙漠气候酷热。屋子里有六架冷气机同时开放。下午,正舒舒服服地待在屋子里看书写稿时。六架冷气机突然齐齐发出了一个刺耳的嘈声,接着,整个大地,传来了一个“寂静”的声响。
  在万籁俱寂中,户外的热气,一点一点地从窗口和门下的缝隙流了进来。过不多久,整间屋子,便变成了一个可怖的烘炉,人呢,是炉子里一条奄奄一息的咸鱼。
  慢慢的,热气逼进了床褥和坐垫,躺下不行、坐也难安;摸摸脸颊,烫如烙铁。再过不久,屋内的人感觉得有袅袅烟气自头顶徐徐冒出,滋滋滋,哟,简直是在自我焚化呢!当热度超越了可以忍受的极限时,整个思绪,都陷入了一种迟钝紊乱的状态中。
  在外子出差到外地的夜晚,碰上停电,是我生活里最大的梦魇。
  寂寂山脊上那所静静的小白屋,就只有一个百事不懂的孩儿与我默默相对。在这亮着灯的屋子里,令人难堪的寂寞凝结成块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上。电流蓦然中断时,就好似有一只黑黑的魔掌,从天幕里伸出来,心狠手辣地摆住了屋子、山头、大地。那种黑,深不见底、漫漫无边。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凭依,好像骤然被人推入茫茫的大海里,有窒息没顶的恐惧与惊慌。在这样的时刻里,身畔的孩子,总吓得放声大哭,那种不顾一切的嚎啕,好像是一把利斧,把缠在四周围鬼魅似的夜砍得支离破碎,碎片回旋在沙漠特有的寒风里,母子两人的心,都有止不住的战栗。
  孩子吓破了胆,从沙漠回来以后,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敢独眠,而睡觉时,也总坚持亮灯。
  我对停电所产生的那份恐惧感,在回国以后,便彻底埋葬了。
  现在,令我担心的,是精神世界出现“停电”的现象。
  饱食终日地耽于逸乐、营营碌碌地瞎转瞎忙,让日子无识地流走飞走。渐渐的、精神便进人了停电状态。
  通电的方法。永远只有一个。勤读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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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9-17 15:33: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在这里居然看到尤今的名字了,小有点惊......是惊讶或是惊喜我也说不清。:)
记得那是个很久以前就熟悉的名字了,那时候很喜欢她的小品文(小品文我也是因她而知道的一种文体并喜爱上的:))。
那时候连着买了她的三本小品文集根一本游记,真的写得很好。今天重又看着这些亲切的文章,感觉真好,谢谢搂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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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18 22:58: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是引用unicorn于2004-09-17 4:33 PM发表的 :
今天在这里居然看到尤今的名字了,小有点惊......是惊讶或是惊喜我也说不清。:)
记得那是个很久以前就熟悉的名字了,那时候很喜欢她的小品文(小品文我也是因她而知道的一种文体并喜爱上的:))。
那时候连着买了她的三本小品文集根一本游记,真的写得很好。今天重又看着这些亲切的文章,感觉真好,谢谢搂主了。:)
嘿嘿,这个贴子已经贴了许久了,一直没有人回,我以为现在的人都不喜欢尤今了呢,有时候还感觉有种淡淡的悲伤,今天突然看到有人回了这个贴子,我真……大惊……也是惊讶哟,是啊,尤今的名字是在记忆的深处了,许多年过去了,我的书柜里还有她的书,偶尔翻来看看,感觉依然,尤其是她写的游记,我大概看了N次了,可还是看不够,有时候竟然自己也想周游世界,写几本游记,哈哈,也许只是梦想而已了……谢谢你的回贴,虽然从前对于你的名字我不熟悉,但是以后我会记得unicorn和我一样,是喜欢尤今的,喜欢游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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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9-19 10:57:2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好,头一次来这里,尤今知道  可作品很少读,不是不精彩,可能不是我喜欢的风格吧,刚才细细品读,感觉真是地道的小品风格,相比较,我会更愿意读周国平的小品.大概是我不大喜欢读这么多的文字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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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9-20 07:26:58 | 显示全部楼层
搂主姐姐好,现在的人跟多少年以前的人因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呀,只不过是长大了点而已,好东西总不会被遗忘的。:)
从前的你对我的名字不熟悉,而从前的我对这个论坛还很陌生。我的注册时间虽说还可以追溯到去年,可直到这段时间才好好的看这个论坛上的东西的。客观来说,我还很不熟悉怎么在论坛上发贴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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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20 15: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是引用unicorn于2004-09-20 8:26 AM发表的 :
搂主姐姐好,现在的人跟多少年以前的人因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呀,只不过是长大了点而已,好东西总不会被遗忘的。:)
从前的你对我的名字不熟悉,而从前的我对这个论坛还很陌生。我的注册时间虽说还可以追溯到去年,可直到这段时间才好好的看这个论坛上的东西的。客观来说,我还很不熟悉怎么在论坛上发贴什么的。:)
你也好,多来几次就都熟悉了,看来你也是个书虫虫,希望你多来书香阁,多推荐些好书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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