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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连载] 盗墓笔记-蛇沼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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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3 16:06: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云顶天宫的探险结束之后大概一个多月,我一直留在吉林照顾三叔,这一次我留了一个心眼,我怕他醒过来之后又不告而别,所以我干脆就住在医院里,生活在他的病床边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是非常明智的,但是当时,其他人都不这么想。



  他的病情稳定之后,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他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但就是没有思维反应,医生说这很正常,他伤口感染得非常严重,不知道发烧的时候,有没有伤害到中枢神经,能不能醒过来要看运气。




  我没有选择,只有等,期间家里也有人来看过我几次,我都拒绝出去吃饭,因为我怕我一走出医院,回来的时候三叔又会消失。我母亲还说我傻,但是我非常坚持我的想法。不夸张地说,三叔苏醒前的这一个多月,我就几乎没有离开他超过十米。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也做了不少事情,云顶天宫中的所有线索,我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阿宁公司里的几个顾问回国之后,也将他们手上的资料陆续发给了我,包括阿宁在海底墓穴后殿主棺室拍下来的十几张隐喻壁画、铜鱼之中的全部译文,等等。




  所有这些归结起来,我对于汪藏海的那一部分谜团已经全部了解了,心情也逐渐轻松了起来。汪藏梅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超越时代的天才,现在他也可以瞑目了,因为他处心积虑流传下来的秘密,已经有人接收到了,虽然就是在我这个时代,我仍然无法去解释他当时看到的景象,但是既然秘密已经传承了下来,就总有解开的一天。

  其他令我无法释怀的,就是闷油瓶和三叔的目的。按照我的猜测,二十年前进入海底墓穴的那几个人,似乎都在寻找云顶天宫底下的那扇巨门,似乎都想进去,而我亲眼所见,闷油瓶用一种让人咋舌的方式进去了,而藏宝室中李四地他们的尸体中,缺少的两具(不知道是谁)也可能是进去了。

  他们为什么要进去呢?或者进去干什么呢?


  所有的谜团都集中到了二十年前海底墓穴中发生的事情,汪藏海应该还在他自己的墓穴中留下了什么东西或者信息,这东西或是信息,是让他们全部都产生一定要去云顶天宫这个念头的原因和关键。可惜,我必须要等着三叔醒过来,才能得到回答。



  另外,我还帮助胖子拍卖掉了他身上带出来了六件金器,这一次的活动,他的收益最大,这几件金器的价值十分高,其中一只西域风格的高脚镶嵌玛瑙的金杯,就拍到了四十万美元,胖子还是十分的够义气,分了一点钱给我当佣金,说是下次夹喇嘛的装备钱,我对他发了毒誓,绝对没有下次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隐隐感觉到有一丝无聊,在漫长的等待中,耐心也逐渐消耗,开始几个月还有大量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但是后来的时间,我都是看着三叔电脑上那张黑白照片度过。我常常想,那挨千刀的闷油瓶,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就在我以为还要遥疆无期地这样生活几个月的时候,突然三叔的主治医生过来找我,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和我谈。



  我以为三叔的病情有变,就跟他去了他的办公室,没想到到了那里,却看到三叔铺子里的一个伙计在那里。我问他找我什么事,他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妙,忙跑回病房一看,不由咬牙切齿,三叔已经不在了。



  就在懊恼不已、想去揍那医生一顿的时候,却看见三叔正给人提溜着,灰溜溜地押回到病房里来了,那押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家的二叔。


  我不动声色,也没有拆穿三叔,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我乘机把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我的一切推断都说给了他听,他却并不表态,只是在听到闷油瓶进去了的时候,脸色稍微有了一点变化。



  后来二叔就回去了,临走让我看好这个老顽童。二叔一走,我马上就发难,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装昏装了多久?

  三叔十分尴尬,但是如此被我识破了,他也没有办法,就说其实也是刚醒,准备出去上个wc而已。我这些就不和他计较了,因为说不定也是真的,我不相信装昏能装一个月,这怎么受得了,但再问他其他的事情,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是不说,说什么和我没关系。


  我急起来就骂开了,我说你这个老家伙,知道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吃了多少苦头,还有像大奎、潘子这些跟着你出生人死的人,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他们,至少也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你冒着生命危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严重,我是真的有点发怒了,特别是想起潘子对这老头子情深意重的情景,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三叔这才沉默了下来,苦笑了好几声,叹了口气,摇头遭:“这事和你没关系,知道了说不定更苦恼,我不说,其实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呢?”

  我播头,表示就是苦恼也是我自找的,我一定要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否则绝对不会罢休。

  我说得很坚决,而且是看着三叔说的,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这一次绝对逃避不了,让他不要有妄想。


  这也是我这。几天学习的成果之一,我已经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看了很多心理学的文章,看怎么样才能让人放弃保守秘密的防线。



  三叔想了想,又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打定了主意,揉了揉眼睛道:“唉,想不到想不到,人说儿女是前世债主,我以为不生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给你这家伙搭上了,看来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了?”



  我怒道:“你还有脸说,不知道谁给谁还债,你有差点在海底被括埋吗?你有差点被猴子吃掉吗?你有……”


  三叔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道:“好了好了,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这一次就破例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发一个誓言,听了之后,不准和任何人讲。”



  发誓我是当饭吃的,哪能当真,当即就发了一个全家死绝的毒誓。



  三叔惊讶于我誓言的狠毒程度,半晌才摇头笑起来,又道:“我丑话说前头,这事不是人人都能相信的,我说了之后,你要是不信也没办法。”



  我急得咳嗽道:“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信的,你就说吧。”


  三叔长叹一口气,摸了半天从兜里掏出半支烟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看了看门外,看没有护士,心疼地点起来吸了一日,才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起来,整件事情的起因,还是你爷爷在笔记本上写的,从那五十年前的晚上开始的,如果你要知道所有的经过,那我就从这件事情开始讲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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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09:12 | 只看该作者
没想到三叔的叙述,竟然要从五十年前说起。这一次我没有把爷爷的笔记本带在身上,但是上面的内容我记得十分清楚。五十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诡异异常,但是爷爷最后却没有记述下去,他昏迷之后的事,我们都一无所知。现在我回忆起里面的文字,还是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但是三叔这样一说,我却突然有点不相信他,因为爷爷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他去世之前,无论我们几个晚辈如何去问,他都没有说,三叔自小和爷爷关系不好,我相信爷爷更不会告诉他。

  所以他一说,我就说道:“你他娘的可别糊弄我,五十年前爷爷都还光着屁股,他口风那么紧,你又怎么知道?你别又随便讲点故事来骗我,我绝对不会上当了。”


  三叔听了不悦,道:“不和你说你急,和你说你又不信,怎么我就不能知道了?你要不信我就不说了,我还不想说呢。”



  我一看他这是顺势就要反悔,马上道:“别别,我信,我只是感叹一下,你快继续说。”

  三叔蹬了我一眼,想了想,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听着听着,就发现的确是误会了他。但是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我真是没有想到。
  事情的起因却是那本笔记,然而过程却复杂得多。

  笔记在到我手之前一直是放在老家阁楼的杂物箱里。直到我识字,翻查老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才到我的手里,而我的父亲和三叔他们年轻的时候,都看过这一本笔记。



  三叔第一次看到笔记是什么时候,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时他已经出道一段时间,大小也都有过点见识,长辈之间稀奇古怪的云迹传说也听了不少。他知道长沙土夫子中流传着“土带血,尸带金”的说法,所以一看到笔记,想到自己还没有摸到过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东西,就马上被笔记中记录的东西吸引了。

  几乎是马上,他就产生了回镖子岭那里看看的想法。古墓是不会走的,就算过再多的年限,应该还在这里才对。加上解放初期山林深处还有土匪横行,不会有很多人进入。他相信古墓中应该还有东西剩下。

  但是,镖子岭只是爷爷小时候那个地方的一个土名而已。这种名字可以指一个小土包,也可以是整片山甚至是全部的原始丛林未知区域,所以光靠一个地名去找那座古墓,是不现实的。



  那么,怎么才能确定那个地方的准确位置呢?三叔琢磨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头绪,直到他到西沙去的前一年,终于有了线索。
  那一年他去了长沙爷爷的老家,老家在山区,他走了四天的山路才到达那个偏僻的农村,在那里和当地人打听云镖子岭的深位置,那一次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信息,但是却大大地熟悉了那边的风土人情。

  回来后再一次研究笔记上记录的东西,事情就明朗化了。按照爷爷笔记中的其他内容,和三叔小时候偷听爷爷讲话时的记忆,加上那边打听来的一些事情,他依稀判断出,那座古墓应该坐落在莽山的鬼子寨附近。



  因为在笔记上爷爷提到过,太公和爷爷在蟒林中赶路的时候,都被一种“铁头蛇”咬了,这种蛇经常盘在灌木之下,很难发现,当时危害很广,后来开展打蛇运动,却一举把这种蛇打得濒临灭绝。当然这是后话。


  那时候的土夫子天生天养,被毒蛇咬过之后,往往只是吸出毒液,拍上点烟叶,吃上几口土药,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这样处理之后、如果过几个时辰,被咬的人没中毒反应,也就没事了;反之,一般来说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有认命。



  当时咬了他们两个人的蛇都是小蛇,伤口不深,所以爷爷他们也没有在意,简单处理后,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不妥,于是二话没说继续赶路。没想到走出两里地去,爷爷就突然摔倒,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他们停下来仔细一看,只见爷爷皮肤发青,不停地痉挛,显然是蛇毒发作了,后来太爷爷赶了几十里山路找来当地的山民,才用草药救了爷爷一命。
  爷爷他们于是在原地休息了两天,而根据爷爷当时对瀑布的描述,可以肯定他们休息的地方应该是鬼于寨。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四天,他们到达了那个叫做镖子岭的地方。那地方地处山谷中的平原,四面都是山,谷中蟒林丛生,特别多的千年老藤,只有山谷最凹陷处的一块,却没有任何的植物,露出一片血红的裸土,那座古墓就在山谷之下。
  如今讽刺的是,咬我爷爷的那种蛇已经是濒危动物,其一条成年蛇的价值出口超过百万,远远超过普通明器的价格。

  这样一来,找到的希望就大了很多,虽然莽山的原始丛林在那时候幅员辽阔,远比现在鬼于寨瀑布位于丛林的中心部分,但是推测出来的相同地貌却不是很多,并不难找。  三叔整顿行装,再次出发。三叔习惯独来独往,因为他年纪太轻,老人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同年纪的身手能及上他的又没有。
  然而等他历经干辛万苦,穿过当时几乎没有人烟的莽山丛林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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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11:01 | 只看该作者
 三叔按照当地人的指示,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先民开出的小道在山峦中走了大概四天时间,这条小道有三分之一段都开凿在峭壁腰子上,据他估计已经荒废了几百年,原来可能是属于行军的栈道,现在青苔丛生,草木覆盖,越往里走就修造的越粗糙。




  小道一直往森林的深处衍生,外面的一段还经常有山民使用,到了过了鬼子寨一带,更里面的道路就几乎无人涉及,坍塌的坍塌,给树藤覆盖的覆盖,几乎无法前行。




  三叔凭着那股偏执的劲,几经辛苦穿过这条古道,来到了悬崖的另一端,他居高临界下,此时笔记中记载的山谷,就在他的身上,经过了二十年的风雨变迁,爷爷他们来时候的足迹早就消失在了极端茂盛的树冠之下,但是山谷中间裸露的一个红色裸土包,却突兀非常,极端的显眼,告诉他此地就是传说中的镖子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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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他也看见,红土包的一边的树冠下头,似乎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因为颜色与树冠相近,所以在他的高度,他无法分辨那是什么。



  他隐约感觉到不对,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山谷,任何人工的建筑或者活动痕迹的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他爬高几步,掏出望远镜去查看。



  一看之下,他就愣在了那里,只见土包边上的树冠下面,零零落落的立着几顶军用帐篷,帐篷是迷彩的涂装,所以在远处很难分辨,要不是三叔在明器鉴定中对于那种细小的颜色区别和异样非常敏感,刚才的一撇可能就会看漏。




  当时三叔心里打了几个嘟噜,心说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而且还支起了帐篷,应该不会是猎户,猎户不会来这么深的地方。


  正纳闷着。忽然其中一个帐篷一抖,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三叔抬起望远镜一看,一下子就更纳闷了。


  原来出来的人,一头棕色的头发,身上是四楞子起金线,竟然是个洋鬼子。



  三叔那时候还不能分清东西北欧人种的区别,但是那个年代改革刚开放,来中国的洋人也不多,最多的还是富有冒险精神的美国人,所以他也没考虑,就认定这个洋人是美国的人了。


  他当时一琢磨,这地方有人就有问题了,现在不仅有人,还是个洋鬼子,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是美帝来搞破坏了?又或是——也是为了这镖子岭地下的古墓而来?


  可是洋鬼子虽然好古董人尽皆知,但是他们也不至于自己来挖啊,他们又没看过老头子的笔记,如何知道这里的地下有墓葬呢?



  这简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会儿的事情,三叔根本就无从想起,心里奇怪到了极点。



  他怀着疑问爬下悬崖,放下自己的装备,轻身穿过下面的莽林,潜入到帐篷附近。发现这些洋鬼子的营地就在红色土包的边缘,大约有4个帐篷,估计人数不会很多,一边还有几个当地人模样的中国人在吸烟休息,他同时还看到一边的土堆上面已经给开了一个大坑,上面盖着一个用竹子搭起的架子,盖着绿色的防水布,因为这些东西在他视野的北面,所以刚才在悬崖上的时候没有看到。



  一边红色的土包应该是当年的封土堆,这些泥土都应该给炒过,添加了一种丹药,使之无法生长植物,但是现在走近一看,还是有很多的杂草长了上去,显然古人低估了植物的适应能力。



  三叔看到那个嗽叭口状地的坑,马上明白了这些美国人的目的是和自己一样。



  当时三叔地年纪不大,看到这个情形,脑子里勉强想到的是,这可能是中美合作的考古队,跑到这里来做考古挖掘了,这似乎是当时唯一合理的解释。


  如果北派,这个时候只有自认为倒霉,因为他们的规矩,私不与官争,如果遇到了考古队,你还能如何,你总不能上去杀光他们,但是三叔不同,他不甘心就这样给人截胡了,看着美国人挖掘的位置和力度,他知道这些人没有土夫子的经验,肯定是就是按照自己国外挖公墓的办法来对付中国的古墓了,这样挖是绝对进不了古墓的,他只要找对地方,下个盗洞下去,神不知道鬼不觉,就能在他们进入古墓之前把东西全部都带出来。


  三叔回到自己下来的地方,拿回了自己的装备,此时日渐西斜,他在黄昏中以自己的脚步为尺,穿行了山谷之中,丈量了土丘四周的面积,寻找最合适的打洞位置。
>  

  期间过程非常复杂,三叔也没有详细说明,他只告诉我,他当时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唯一担心的是古墓之中的情况。



  当年爷爷挖出来的盗洞,不会保存很长时间,肯定在几次雨季过后就会坍塌,不知道当时他们到底进到了哪个地步,是不是已经进入墓室地宫的内部,如果是这样,墓室之中可能已经积了雨水,那么除了棺椁里的东西,其他的陪葬品可能已经泡烂了。而棺椁里的东西是否遭殃,还要看棺椁的质地和当时密封的程度。



  入夜之后,洋人的营地燃起了篝火,三叔静静的等待着,直到他们全部都睡去,他才小心翼翼的使用自己的“猫铲”开始挖掘。


  猫铲是土夫子一种特制的铲子,挖掘起来声音非常小,但是现在工兵铲的锋利程度和声音已经比猫铲还要先进,所以猫铲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但是当时猫铲却是三叔能使用的最安静的东西了。



  即使如此,三叔挖的时候还是非常的紧张,因为无法使用洛阳铲探知地下的情形(一打声音就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洛阳铲的声音进入地面的声音,特别容易惊飞野鸟。)所以他也没信心能一次就找到古墓的外延。



  挖了大概2个小时,盗洞下去大概6米多深,三叔的铲子终于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正当他凑过去,想用手电照一照的时候,突然他就感觉不对,泥土下面一阵轻微的蠕动传来,紧接着,整个盗洞就坍塌了,他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口鼻就给泥土盖住,接着他就连着他四周的泥土一下子陷进了地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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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12:58 | 只看该作者
凭着本能,三叔不停的叭啦着四周的泥土,想探出头来呼吸,或是抓住四周的什么东西,然而这是徒劳的,大约也就是两三秒的功夫,他就感觉身下一空,掉入什么空间中,接着浑身一凉,连着裹着他的泥一起掉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一下冲掉了他脸上的泥,咳嗽着挣扎爬起来,四周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掉进了什么地方,他只能感觉腰部以下的部位全部都是水,而且四周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腐臭味。
  手电还亮着,现在掉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小点电光,三叔附身将手电摸了上来,因为泡了水,才摸上就暗了,他甩了两下,手电才又亮起来,但是光线明显有点发暗。



  他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砖室,四周是四楞青转垒砌的峭壁,往身后一看,只见身后的青砖墙上有一个貌似人工开出的大洞,显然刚才自己就是从这个洞里滑进来的。




  三叔看了一圈,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他刚才挖掘的地方有问题,似乎是一个用土掩盖的空洞,他的体重压在上面,下面并没有支撑,所以整个盗洞下方的泥土就坍塌了,和他这些泥一起滚进了下面的墓室中了。




  那墓墙上的洞是谁开的呢?难道自己无意中挖到了当年老头子他们进墓穴时候的盗洞?有这么巧合吗?




  三叔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是这样,自己的本事是老头子教的,老头子的本事又是上一代教的,因为墓葬这种事情从清朝以后就开始退化,所以盗墓技术一直就是吃老本,没有本质上的进一步的发展,盗洞在哪里打,如何打都是死规矩了,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很可能就会把盗洞打在同一个位置上。



  暂且不去想这些,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后面的入口全是倾泻下来的泥土,铲子不知道裹在泥里的哪个位置,要想从原路回去恐怕有点困难。不过他并不担心,身上带着炸药呢,实在出不去,就给他开个天窗吧。




  墓室是一个正规的四方型,拱顶,四周都有简单的浮雕,墓室不大,不过高。墓室里的积水到了他的腰部,陪葬品应该在水下。但是一潭黑水,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



  在左边的墙上,开着一道门,似乎是这座古墓的甬道。



  单凭这些根本无法判断古墓的朝代和主人的地位,但是看这墓室的高度,这里的墓主人显然并不是王侯等级的人物。



  一般的古墓,有墓室的,规格已然不算低,因为古时候能住得起砖头结构的房子的人已经不多,如果要用砖来修墓,墓主人怎么样也需要是一个官宦阶层。迹无深云不过即使是官宦阶层,古墓之中大多数不会有太邪门的机关,因为他们的能力有限,历朝历代,顶级的工匠,特别是掌握陵墓的建筑知识的,都只为皇帝一个人服务的,而且他们一辈子大概也就能服务一次,大批顶级工匠都在皇陵封闭的时候死在里面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有这么多东西失传的原因。




  三叔镇定了一下,趟着水向黑暗的甬道中走去,水冰凉而且阻力很大,走起来带着一条条波纹,发出一种让人非常不愉快的声音。



  水下的墓室地面并不平坦,好几次他都踩到东西几乎摔倒,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去思考他踩到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这里就是当年笔记中记载的古墓,那他踩到的,除了这里的陪葬品外,还有可能就是长辈们的遗体了,这种事情太刺激了,最好的解决的方法就是不去想。



  甬道大概有二十米长,很快就走了过去,甬道的后面是另一间更大的墓室,四周已经没有其他甬道,三叔知道这里已经是后殿,走近几步,墓室的中间有一座棺床,高出水面。

  三叔的手电照去,不由咽了口唾沫,脚有点发软起来。


  只见棺床上面,摆放着一只石棺,棺材的盖子已经翻到不知哪里去了,这样的情形并不罕见,但是让他有点惊惧的是,另外还有两具腐烂的枯骨,靠在无盖的棺材上面,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两具尸体已经完全腐烂,皮肉都已经和石棺粘在了一起,远远的,看不清楚是何朝代,但肯定不是殉葬的奴隶。


  三叔愣了一段时间,浑身发凉,不敢过去,心里暗道,这两具,难道就是当时死在古墓中的自己的亲人?



  古墓他不是第一次进,古墓中的尸体,他早就练成了无视的心态,对于他来说,这些尸体只不过是物件,但是这一次他遇到的可能是自己亲人的尸体,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心跳得厉害。

  他缓缓走上墓室中间的石台,人都在发抖,手电都拿不稳,先看了看石棺,只见一片干涸的血块凝结在棺底,里面似乎裹着丝绸,但是却不见尸体。再凑近两具尸体一看,只见尸体腐败殆尽,头已经是骷髅,根本无法判断是不是自己亲人,但是三叔看到其中一具尸体手上,拿着一把匣子炮。


  三叔膝盖一软,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磕了两个头,三叔不是一个感情多细腻的人,这个时候的行为,应该是一种本能。

  磕完头之后,三叔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他看了看匣子炮,早已经绣得不能用了,于是扔到一边,去看石棺中的东西,他带上手套探入棺中,按了按棺底的丝绸。

  一般很少有人会研究棺材之中明器的摆放,其实棺材里面也分很多层,尸体只是在中间,上下都应该有几层绸缎和天丝棉的被褥,绸缎之间每个位置都摆放着特定的明器。



  三叔按了一下之后,就知道尸体并不在腐烂的绸缎下面,反倒给他摸到,在棺材地下一塌糊涂的秽物下面,有一个环状的东西。他伸进去一摸,心里咯噔了一声,竟然是一个铁环,套在棺底。



  他把手电放在石棺的边缘,然后双手扣住铁环,用力一拉,只听噶本一声,突然棺材的地板翘起了一边,棺材的底下露出了一道暗门。



  三叔脑门跳了起来,想不到这墓穴还不止一层,随即掏出一个火折子,刚想抛入下面的暗门中,查看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想到手刚探过去,正照到一张满是簸皱的怪脸,从暗门中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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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15:40 | 只看该作者
当时就蒙了,脑子嗡的一下,头皮的毛孔都倒竖了起来,大叫一声,一撒手,提起的暗门又摔了下去,就听砰一声,正砸到那怪脸面门。



  三叔也顾不得砸的如何,马上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远离石棺,心脏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心说那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已经泄了阴气的古墓之中,还有一只血尸?不可能啊,那粽子都是死物,只要墓室一开,里面的墓气一泄,外面的空气一对流,短时间内再厉害的诈尸也必然伏尸,再次开始腐烂。没道理可以尸变几十年这么离谱啊。



  而且刚才一瞬间看到的那张怪脸,太难以形容了,三叔从来没见到过如此恐怖的脸孔,那肯定不是普通的粽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粽子?三叔突然想到.但是他琢磨了一下,心里也实在没谱。

  长沙一带关于血尸的传说最多,一般是指在红泥地中挖出的古墓,不管墓中情况如何,都被人叫做血尸墓。
  红泥地又叫血地,一铲下去泥中带血,谁也无法解释这种地象是怎么形成的,但是所有的风水流派中,对于血地埋尸的说法深无都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适宜深埋,葬于此地刹气极重,后代必然极其显贵但是是亲戚死绝,说不定能当皇上,但是家里人全部都会给克死。
  即使有着这样的传说,但是很多大户人家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显贵,寻找这一种诡并的地象。
  为了逃避煞气,他们会在入葬前,找一户同姓的穷人家,把自己的孩子过继过去.再收入自己家养。   但是天下之大,宝穴和刹穴一样稀有,血地更是世间罕有,比一般的龙脉更加难找,到了后来,大量半桶水的风水先生,看到只要是红泥地,就算是一血地了,以至于红泥地下必有古墓,古墓必是大户人家,陪葬丰富,所以才有“血尸护宝”这样的传说。
  在中国近代史上,就有一位极度重要的人物,他的主坟就是血地,当时一位高人设下风水局,为了赶在那一个时间入坟。相传那位人物的爷爷,甚至可能不是正常死亡。   这位人物后来的地位权倾天下,但是正如风水术数中所说,煞气太重,自己的直系亲属,基本上都死绝了。
  因为血地其假参半,而且假者居多,所以当时老头子才会冒险下铲,图一个侥幸,没想到这一铲子云迹就挖出了一个真家伙来。



  而真正的血尸墓极度地凶险,这从世界上没有任何文宇或者口头记载血尸的情况就可见一斑。见过血尸的人,几乎没有人话着全身而退,爷爷已经是一个特别的例子,而爷爷在笔记里的记述也不清不楚,血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如何克制,如果这下面的东西真是血尸,暂且不去管它为什么还在这里,如何脱身已径是一个大问题了。



  老头子他们上次进这墓穴,必然带着无迹黑驴蹄子,当时他们每人还都带着24响的匣子炮,这样的装备,却一个人都没退出来,说明当时情况凶险到什么地步。自己这一次更不济.只有腰上一把砍刀,拿砍刀砍棕子等于磨刀,是最傻的行为,一点用处也没有。



  三叔一退之下的这一秒多钟里,脑子转的像飞一样,但是关于血尸他毫无头绪,一个办法也没想出来。



  正骇然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棺材里面发出了一连串石头磨擦的声音,按着,他就看到那盖住暗室的石板,竟然给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三叔一看不好,这东西要出来!



  当时他也是有点蒙了,也不知道是琢磨了什么东西,三叔脑子一热,杀心就起来了。他把心一横,大喝一声,竟然有胆子跳进了棺材之内,双脚一个用力跺,一下子就踩在了抬起来的石板之上。



  往下一看,就看见从石板下方伸出来一只酱绿色的干瘪人手,指甲有手指的两倍长,整只手就像生了锈的青铜器一样,长满了绿花。现在给三叔一压.就给夹在了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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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看到那手,直觉得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力一踩就想把它给夹断,但是那手硬如钢铁,猛踩了几下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着石板之下就有一股力量往上猛抬,三叔本来就站立不稳,险些就摔下去,他忙矮身,稳住身体,双手把住棺材的两边,用力就往下顶。



  这就是生和死地较量,下面的东西只要一出棺材,在这里的环境下,三叔知道自己的必死无疑,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但是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下面的力量极大,三叔顶了几下,两只胳膊马上已经到了极限,再多一份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而下面的石板却还是一点一点给顶了上来,接着,那张怪脸就从石板下面挤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叔。

>  

  亏的棺材里面一片漆黑,并不是很看的见,幽幽的鬼魁一样的脸孔也模模糊糊。



  三叔此时已经进入一种疯狂的状态中去了,一看那头挤了出来,浑身的毛孔都几乎收缩进肉里去了,牙也越咬越紧,恨不得一刀把那头给跺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三叔脑子里突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重心一压,左手从包里掏出白酒,一下砸在那怪脸的面门上,瓶子粉碎,酒洒了那怪物一脸。接着,他就掏出了火折子,在边上一擦。然后就伸向那张怪脸,心说,今天老子就替我的爷爷大伯报仇了,你就安心当蜡烛吧。
  然而那火折子一靠近那怪脸,三叔在火光下,就突然发现那张脸,有一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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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18:26 | 只看该作者
刚才翻开暗门时候的那一咋呼,和这东西打了一个照面,也就是半秒左右,加上那一下的吓唬,也不可能仔细观瞧那东西的模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可是现在,僵持之下,火光之中,那张诡异的面孔就清晰的印在了三叔的眼前。



  三叔咋一看还只觉得慑人,什么粽子他没见过,湿的干的,没脑袋的两个脑袋的,安详的狰狞的,他天生神经就大条,15岁之后就再没怕过这些东西,但是这张脸他娘的太邪门了。



  那怪物的脸是青铜色的,皮肉收缩,皮肤都龟裂成鳞片状,一边都剥了起来,两只眼睛没有瞳孔,单是偏偏你又觉得他就是在看着你。



  三叔就琢磨着这不像是粽子啊,粽子再难看,至少也得像个人啊,怎么这东西,看着像条蛇呢!这该不是妖怪?
  而且最让三叔纳闷的是,越看这张脸,心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是什么感觉,他又实在说不上来,搞的自已的脖子就不停的冒白毛汗。
  他的手越来越没力气,那怪物面无表情的又挤出来了一点,三叔知道不能再瞎琢磨了,当下把火折子往那脸上一扔,火哄一下就起来了。
  三叔喜欢的酒,是一种绿色的“烧刀子”,上海人好像叫做绿豆烧,三叔喝的是乡下人自己酿造的,那都是基酒,度数极高,一点就就烧起来。这酒他到现在还喜欢喝,不过对于他这种年级来说,这种酒已经像慢性毒药一样了。
  那张怪脸一下淹没在火焰里,再也看不清楚,四边的东西开始滋滋冒起白烟,皮肉都开始融化起来,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棺材里的陪葬品大部分都盖着潮湿的腐烂丝绸,现在也给烧的吱吱响了起来,索性并没有直接点燃。
  三叔尽量摒住呼吸。火烧了大概六七分钟,酒精就烧完了,三叔发现这一招起了作用,下面往上顶的力量慢慢消失了,随着火势越来越小,那脸也腐蚀殆尽,露出了里面已经烧的焦黑的骷髅。
  三叔恐防有变,还是没有放松脚下的力量,一只手还是撑,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砍刀,去拨弄那只骷髅。
  拨弄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三叔用力对了脖子砍了两下,把颈骨砍断,才松了一口气,确定这玩意真挂了。
  一放松,他浑身就脱了力了,两只手的力气迅速就消失了。脚一软就坐倒在棺材里面大口的喘气。
  不过此事还不算完,三叔休息片刻,惦记着石棺下面密室的事情。心说这地方不能久待,整个墓室里已经烟雾弥谩,本来空气就已经不多,这下子更不够用,要抓紧时间看看下面有什么,要是没什么好货色,咱就快点反打盗洞出去吧。

  他捡起一边的手电,咬在嘴中,再一次拉起石棺低下的暗门石板。

  无头的血粽子就平躺在石板下面,那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湿尸,衣物也已经腐烂殆尽,只剩下很多的布条粘在身上,浑身呈现一种青铜的锈色,最恐怖的是,身上长满了很多类似于眼睛的皮肤褶皱。
  三叔按了一下它的胸膛,感觉钢硬如铁,不由庆幸,要是刚才自己顶吃不住,肯定是九死一生。


  这个时候,一个非常寒人的景象,突然让三叔楞住了,一股极度的寒意,一下子就从他的脚底心冲上了脑门。



  他突然发现,这一具血粽子,他缩在石扳下面的右臂,竟然只剩一截!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经不翼而飞了。



  三叔心里“咯噔”了一声,脑子里顿时就乱了,马上俯身看那断手的断口,只见皮肉果然都是犹如棉絮一样,呈现炸裂的形状,三叔忽然浑身一软坐倒在地。


  我本来觉得三叔的叙述过于累赘了,但是一听到那血粽子竟然只有一只手,我顿时就明白三叔为什么要讲得如此详细。

  犹如棉絮一样,呈现炸裂形状的伤口,那是枪械短距离扫射才会形成的,也就是说,这血粽子的手是被枪打断的!
  这些情况,加上爷爷笔记里的记载,和三叔的表情,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顿时我也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我的后背蔓延上来。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发展的,那整件事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变成神怪小说里的情节,我实在是不太敢相信。



  三叔摸了摸身上,想再找根烟抽,但是显然身上已经没有了。我摸了一下屁股口袋,发现还有半包,是在酒吧happy的时候从胖子那里要来的云烟,递给了三叔。




  三叔再次点上,狠狠抽了一口,才道:“我看到那具血粽子的时候才明白,我老头子你爷爷,他那破本子上写的东西,可能还有着什么隐情,也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我问他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不想提起。”


  爷爷当时对于他笔记上的东西,无论我们怎么问,他都是一句话,说这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但是真相却是如此的惊悚。



  三叔看了看我,道:“大侄子,你这么机灵,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不敢点头,因为我想到的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从爷爷的笔记上可以知道,在爷爷从盗洞之中拉出战国帛书的断手之前,古墓之中响起过一串匣子炮响,也就是说,在古墓中的叔伯,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梭子盒子炮,给打断了右手。

>  


  而古墓暗室中的那具血粽子,竟然也没有右手,而且伤口呈现棉絮炸裂状,那结论就很可能只有一个:那血粽子不是古尸,而是我叔伯尸变而成的!


  按照我的推断,事情的经过可能是这样的:



  当时他们下到盗洞之下,必然也如三叔一样发现丁棺材下面的密室,以笔记中叔伯的性格,他必然是争着做先锋的人,肯定是抢在其他人前头,第一个下到了棺材底下密室里。


  而就是在那间密室之中,叔伯发现了那一卷战国帛书,就在他拿出帛书,准备退出密室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恐怖的变故。



  变故突起的时候,叔伯应该还有应付的余地,所以他还能将手探出密室之外,但是等他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不得已之下,或是他自己,或是太爷爷,开枪打断了他的手。
  断手被在墓室外的爷爷用土耗子拖出了古墓,而叔伯却田在了密室之内,最后,竟然变成了那样可怕的怪物。
  而在外面试图救出叔伯的太爷爷和太祖爷爷.也受到了牵连,死在了棺材边上。



  然而,最后追出墓室的那血红色的东西,和后来的怪面巨尸是怎么回事,这里就解释不清楚了。我觉得,有可能那血红色的东西,就是中了招、却还残存意识的叔伯,但是爷爷当时绝对想不到那一点,把他当成了古墓中的怪物。



  当然,事情是不是如此,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现在这样的推测.就算再说得通,也只是推测而已。


  我把我的想法试探性地一说.三叔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我问道:“不过,爷爷既然对我们说‘这个故事不是小孩子可以听的’,说明他也知道了当时他开艳打的,可能是自己的哥哥,照理说他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啊,那难道爷爷之后也回去过这个古墓?而笔记中没有无迹记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因为事实太过骇人了?”三叔皱起眉头,道:“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但是这一点已经无法追究了,老头子已经死了,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问道:“那接下来呢?你有没有下到那个棺材地下的密室里去?”三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几乎吸掉了五分之一,说道:“你要是我,会忍得住不下去吗?”

  我心中苦笑,心说我要是你,翻暗门的时候就给吓死了,还哪里会有机会琢磨下去不下去。我摇了摇头,道:“我哪能和您比啊,您侄子我的胆子您也不是不知遭,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快说吧,那密室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三叔叹了口气,道:“我先给你看样东西,然后再慢慢告诉你。”说着,他从他病床边上的柜于里抽出了他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的象牙盒子。

  我接过来一看,盒子是清朝的珐琅原盒,是还没有上珐琅彩的毛坯盒,很沉,打开一看,盒子里面放着一颗黑色的、丑陋的卵石,就好像现在建筑工地上的黄沙堆里经常看到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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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1:51 | 只看该作者
“这是什么?”我奇怪道。

“这石头,就是我从那间密室中拿出来的东西。”三叔道。

我“啊”了一声:“就是这东西?”又仔细地看了看石头,看不出什么蹊跷来,刚想用手去拿,三叔就把盒子盖了回去。“别动,这东西有点危险。”他道。

我把盒子还给他,奇怪道:“这好像只是普通的石头啊,那么诡异的密室里,放的就是这个东西?”

三叔又叹了口气,好像他们上了年纪的人,老是喜欢叹气。他道:“你别看它不起眼,我当时为了拿这个东西,差点就没命了。”

在推断出血尸的真相之后,三叔震惊得失了神,坐在地上愣了很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他心中乱成了一团,看着离他两尺开外的密室人口,心说那黑暗之内,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可以使得一个人变成那种样子。。

三叔和我一样,也是命犯太极的人,绝对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只不过我胆子太小,经常遭受好奇心和恐惧的双重折磨。而三叔就不同,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要下到密室之中去看看,知道个究竟。

现在想想,这其实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三叔这样的人,在那种情况下还会作这种决定。

爷爷之所以不肯教三叔太多的本事,也是因为他做事冲动,事实证明爷爷看人是相当准的,只可惜,老人的经验,小辈们经常是不听的。

休息了片刻,三叔便开始准备。他先是收拾了先人的尸骨,脱掉外衣,撕开之后,将棺材外的两具骸骨收拾一下,包人衣服之中,然后戴着手套,用捆尸带套住血尸的两腋,拉出了棺材,恭敬地摆到一边,又把砍下的头颅放了回去,对着三具尸骨,叩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说道:“不肖子孙吴三省,心智愚钝,冒犯先人遗体,请先人见谅。”

磕完头,他就把砍刀别回腰里,又取出雷管插进腰带,纵观全身,确定一切没有什么破绽了。

他收敛心神,来到棺材边上,再一次抬高了暗门,小心地往里面观瞧。

暗门之下,果然是一条暗道倾斜向下,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暗道很矮,矮得似乎只能匍匐爬进去。

暗道口的长宽和棺材等同,刚才这一具“血粽子”就是躺在暗道之内,也亏得这下面地方狭窄,那“血粽子”就是天生的巨力,也使不出力气,不然就凭三叔的力量,如何能将他压住?

三叔先打起一个火折子,丢了进去。火光一路打滚,直掉进暗道深处,最后停了下来,变成一个小小的光源,照出了一个大概。

接着他摸了摸腰里的砍刀,说了一声祖宗保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缩起身子,缓缓钻入了暗道之内。

暗道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恶臭,三叔甸甸趴下,不得不屏住了呼吸,往里面挪动,等身体全部进入之后,脚一带上面的暗门,暗门又自翻下。

四周一下子安静得异样,只剩下前方的火折子燃烧的噼啪声。三叔有点莫名的紧张,身上已经全是白毛汗,他勉强镇定了一下,摸出手电,打亮向前面照去。

手电的光线比起火折子要强上好多,一下子就照得很远,他看到密道是由一块块的黑色石板垒成的,大概三米一截,一截连着一截,一直贯通到深处。整个密道非常清爽,四周的黑色石板也修整得十分平滑,没有任何的装饰,一眼看去,就好像老式中央空调的通风管道。

前面火折子火苗的大小、颜色都很正常,密道里的空气应该和外面是连通的,呼吸应该没有问题。

三叔定子定神,咬着手电,开始向密道的深处爬去。

我也有过在狭窄密道中爬行的经验,知道绝不轻松,三叔虽然体质比我好得多,但是只爬了几步,也感觉到呼吸急促,加上他还要不时提防四周,爬得就更加辛苦。

爬了有十分钟左右,前面有了一个转弯,三叔转了过去,他以为后面还是同样的密道,可是等他一转,却发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雕刻着浮雕的黑色石墙。

三叔先是一愣,呆了好久才意识到,原来密道已经到头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晕了,原本以为密道的尽头应该会有一个出口,然后里面会有一间密室,而所有的秘密,应该都是在这间密室之中。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密道只不过延伸了一点点,就有一块黑色的石墙挡住了去路。

难道叔伯当年进来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机关,把密道封闭住了?

三叔敲了敲石墙,发现石墙的后面好像是实心的,又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结合处,发现这面石墙是封死在这里的,也就是说,不是什么机关,这里就应该已经是密道的尽头了,当年叔伯进来,应该也是爬到了这里。

那就奇怪了,如果这里就是密道的尽头,那这里肯定就是当年叔伯盗出帛书的地方,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当年战国云深帛书放在什么地方?难道就丢在地上?

三叔转了个圈,看了看密道尽头的四周,又打量了一下拦住去路的石墙。

这个时候,石墙上的浮雕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人面鸟身的神灵,鸟身犹如夜枭,而人脸十分古怪,雕刻得十分夸张,脸盘有洗脚盆子大,张着嘴巴,流云行鬓,面无表情,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听到这里,“啊”了一声。)

三叔注意浮雕的嘴巴处有一点凹陷,比画了一下,发现当时的帛书可能是卷成一卷,放在丁浮雕的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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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2:16 | 只看该作者
不过,浮雕的嘴巴是实心的,也就是说,在拿出帛书之后,没有什么机关会被触发。

他又抬头看了看浮雕脸的其他部位,鼻子、耳朵、眼睛,最后,他的目光和浮雕的双眼对上了眼。

浮雕人脸鸟身,有四只眼睛,还雕刻了圆形的瞳孔,但奇怪的是,上边两只眼睛的瞳孔是向外突出的,而下面两只眼睛的瞳孔是向里凹陷的。也就说,分别用了浮雕雕刻方法里的阴刻和阳刻。

这是三叔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不要说是他,就算是我,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有的浮雕,要不都是阴刻,要不都是阳刻,不可能混在一起乱来。

三叔凑近过去自己去看,不由“啊”了一声。他发现,原来浮雕瞳孔部位的石头,和浮雕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有一块黑色的丑陋卵石镶嵌其中,奇怪的是,上面两只眼睛的卵石还镶嵌在里面,而下边眼睛内的两颗却被人挖走了,只留下两个球形的凹坑。

三叔看着那两只眼睛,心里逐渐明朗了起来,一个大胆的推测出现在了他的心里面。



第七章 四目九天娘娘

三叔所说的石墙上这种人头鸟身的神灵,在各地各民族的神话传说中都出现过,我相信应该和我们在云顶天宫中看到的那一种怪鸟是同一种生物。

我后来查过,知道这种神灵在古埃及被称呼为:ba,它代表人不朽的灵魂,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古埃及,那么他们的鬼都是这德行的。在印度就规范一点,这种神被叫做“迦陵频伽”,传说是雪山上的神鸟,为佛祖的极乐世界所歌唱。

在中国,这种鸟就比前两位更加的有名气,人头鸟身,那就是中国的“九天玄女娘娘”,似乎是《诗经》还是(龙鱼河图》或者其他什么古书之中有记载,给黄帝送来内含奇门遁甲的天篆文册(龙甲神章)的,就是这一位主。

还有很多其他的传说,一传说讲“九天玄女”就是西王母,但是传说大部分都是混乱的,这些无法追究。在六朝时期,道教甚至还有“玄女”传授黄帝房中之术的大量记载,不知道此玄女是否彼玄女,否则,被一只这样的东西来传授房中之术,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么三叔当时看着浮雕的四只眼睛,想到的是什么呢?他当时的推测是这样的:

浮雕额头上有四个凹陷,显然应该镶嵌了四颗卵石,现在只有两颗,那有两颗明显已经被人取走,古墓之中不可能经常来人,取走那两颗的,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的叔伯。

这些都是简单的,谁都能想到的,这里就不去解释。

重要的关键就是,那剩下的两颗,为什么还在原来的位置?

土夫子讲究“一次不取后世不尽”,既然叔伯对卵石感兴趣,当时为什么没有把石头全部都拿下来,而要剩下两颗?。

三叔又想起了他刚才的结论:让叔伯变成那个样子的变故,必然是发生在这个密室之中。

但是这里又看不出有什么曝跷的地方,只是一个四面封死的空间而已。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四颗卵石被取下了两颗,没有道理是叔伯故意留下两颗,如果不是故意留下,那难道是他当年的变故,是发生在他取卵石之时?他取下两颗之后,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没有时间再去取剩下的?

三叔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卵石的假设和整件事情,天衣无缝地串联到了一起。他忙凑过去,仔细去看那黑色的妖异石头。

卵石深嵌在浮雕之中,整个浮雕犹如一个整体,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和石墙是两个部分。三叔之所以一下于就注意到,是因为其中两颗已经被挖走,当时四颗都在的时候,没有相当的注意力是发现不了的,看来,当年的叔伯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

那么,撬出这几颗卵石,会引发什么事呢?石墙之后确定没有机关,难道卵石有毒吗?不会啊,刚才已经碰过了。

三叔犹豫了一下,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就自他心里冒了上来,他决定也撬下一颗来看看。

三叔抽出了砍刀,在一边的墙上磨了两下,颤抖着凑过去。他用刀尖碰了一下其中一颗。接着,把刀插入一边的缝隙,然后一撬,“咔”一声,其中的一颗就掉到三叔手心里。

卵石一掉下来,三叔马上就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四周,唯恐有什么隐秘的机关突然启动。

然而,却一点事也没有,卵石落到了他的手心里,冰凉的,一动不动。四周也没有什么异动,浮雕还是浮雕,墙壁还是墙壁。

三叔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心里又纳闷,难道自己刚才的假设错了?又或者当时的变故只能引发一次,现在无论撬多少次,也无法引发了?

他收好这一颗卵石,又去撬另一颗,还是同样的步骤,把刀插入一边的缝隙,此时他镇定了一些,力气也用得大了,一撬,“啪”一声,卵石一动,弹了出来。

三叔忙去接,可是卵石弹得太快,他反应不及,一下掉在地上,“啪”一声,犹如沙球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摔成了粉末,黑色卵石蓬起青铜色的一层灰尘,一下子飞散在空中。

三叔一个机灵,心说不好,给呛得咳嗽了一声,扇了扇,觉得满口都是辛辣的味道,一想起外面血尸身上的那种颜色,下意识感觉这云深粉尘可能有毒,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往后退。

退出几步后,马上去看刚才卵石掉落的地方,只见地上卵石碎裂的地方,青铜色的粉末中间,竟然爬出一只红色的小虫,蜷缩成一团.发出“吱吱”的叫声。

三叔一看那虫子,顿时脑子就嗡的一声,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种虫子,这是一只尸蟞,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品种。红色的尸蟞,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剧毒无比,是恶鬼之虫,见血封喉,稍微一碰就会中毒。



第八章 西沙的前奏

当时是考古湘盗墓潮兴起的时候,大量国外的探险队来到亚洲,想在这第二次考古大发现中分一杯羹。

当时中国的海洋考古几乎是零,眼看着大批国宝被人盗捞走,中国的考古界人士哪能不急,几个老教授一起上书中央,请求采取措施。后来迫于形势的压力,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情况下,终于拼凑出几支“考察队”,其中有一支就给派往了西沙,这就是文锦负责的那一支。

三叔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在考古队成行之前,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当时三叔正在帮文锦准备一些土设备,类似于抽水机、潜水器械这些东西,这些上头都不负责,全是三叔张罗的。那一天中午,三叔正忙着调试设备,忽然有一个学生进来说,外面来了一个人找他。

来人姓解,叫做解连环,大概是取“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里面的字。这人是三叔的外家兄弟,也就是相当于我的远房表叔,因为一同住在长沙,所以平日里有来往,但是也不太多。

那年头说起互相来往这种事情,三叔他们还可以,老一辈就只有过年过节去拜会一下,讲究的是淡如水。这样的亲戚突然来找,让三叔有点意外。

不过亲戚来了,自然不能怠慢,也不好马上问他来干什么,三叔就停下手头的活儿,寒喧了一下,拉他到馆子里吃饭,等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才问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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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2:36 | 只看该作者
解家也是大户人家,兄弟有六个,比爷爷家还多,一般来说不会无缺钱迹,来找三叔,必然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来着,而且事情可能比较特殊,不然他们自己不至于摆不平。

那解连环扭捏了很久,才对三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想托三叔的关系,在文锦的考察队里谋一个位置,他想出悔看看。

三叔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了,文锦娇人可爱,大家都喜欢,解家因为是亲戚多少也都见过了,但是文锦自己的度撰得非常好,见过虽是见过,但是都没有深交,平日里就更不要说联系了,解连环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要求来,这肯定是有企图的啊。当下他就摇头,问道:“什么出海看看,你想看什么,去杭州看不行吗?”

解连环为难地挠头,说这他不能说,要是一定要知道,就当他有笔买卖在那边。他也是受人之托。

三叔又问他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雇艘渔船又不是很花钱的事。他解释说,现在中国正和越南搞军事对抗,西沙那块地方十分敏感,没有海防的允许普通船只进不去,所以才托三叔帮个忙,混在考察队里行事好方便点,且这事儿对文锦绝对没影响。

三叔越听越怪,这土夫子和西沙摘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说是有买卖,西沙那里会有什么买卖?那边说实在的,只有水和沙子,再多就是沉船,你要冲着沉船去的,何必去西沙呢,宁波和渤海海了去了。而且解家在那时候也算有头有脸,几百年的老家族了,不可能突然落魄到要去掏海货的地步啊?

那解连环看三叔的表情有点为难,就说要是不行就算了,他再去想别的办法。

当时如果是我,他这么说我肯定就松一口气,顺水推舟就拒绝了,但是三叔不这么想。他一听,心说不对,这事情里有蹊跷,要是拒绝了,这小于真的会去想别的办法,这一行都不是善类,到时候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好防备。既然已经和文锦扯上关系丁,就不能让他乱来,得查查他到底在摘什么名堂。

于是就说不是不行。他为难是因为这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要先问问文锦,这事情他是拍不了板,便让等上一段时间。

解连环一听,忙说谢谢,还拿出了一堆当时的紧缺洋货,托三叔送给文锦。

两个人各怀鬼胎,又聊了会儿别的,那解连环就走了。三叔马上去找自己认识的几个地痞,给了点钱,让他们去跟着他,查查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那时候的地痞是消息最灵通的一帮人,不久就有了消息,说跟了这解连环好几天了,发现他就是一个二世祖,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只喜欢听花鼓戏,朋友也都是三教九流一群,非常平常,要说蹊跷,就只有一个地方奇怪。就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和一个洋人来往密切,经常隔三差五地去一个茶馆和一个洋人见面,谈也不谈多少时间,十分钟就走。

三叔一听,心里奇怪,他们这一行和洋人做买卖,那是寻常事情。但是解连环不同,他这种人已经基本上不参与家族生意了,他在家里的工作就是花钱,怎么突然又和洋人打起交道了,三叔觉得这里面有戏,马上决定亲自去看看。

他问清楚了解连环见那个老外的一般规律,自己选了个时间,那一天,他换了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一大早蹲在解连环门口等他出来。等了有一个小时。解连环就出得门来,三叔摸了上去,远远一路跟着,跟了有半个长沙城,到了老米市那里,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茶馆,解连环警惕地看了看后面,没发现三叔,就挑帘子走了进去。

三叔心中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蹿上去,到窗口一看,正看到解连环在一位置上坐了下来,而位置的对面,果然坐了一个老外。。

那老外一头白发,虎背熊腰,看不出是哪国人,但是气色极其好,坐在茶馆里就像一只熊一样,现在正似模似样地喝茶,还穿着拖鞋,看这自若的劲儿,肯定在中国混得长了,早就习惯丁长沙的市井生活。

三叔打量了那老外一下,发现这人看着还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就有点纳闷。

和他做过生意的老外一只手就能数完了,绝对没有这个人。这人肯定不是他的客人,但是那个年代,在长沙见到老外的机会简直是渺茫,肯定也不是平时看到的,那这人是谁呢?

他努力地回忆,把这几年见到老外的场合都想了一遍,突然就打了一个激灵,他马上想了起来:这个老外,竟然是他在一年前镖子岭看到的那一群老外中的一个!那一年前的经历太过震撼,三叔记忆犹新,一扯出线头,马上就全部回忆了起来。

三叔遍体生寒,他看着茶馆里的两个人,突然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又抓不住,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心里冒了上来。

说到这里,我举手打断了三叔,让他停了一停,我必须想一想再听下去.

听三叔到现在的叙述,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毫无疑问,解连环想去西沙,是为了帮这个神秘的老外办一件事,而且还是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因为一般和外国人的买卖,大家都在做,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

而这个老外,就是一年前镖子岭外想挖掘血尸墓的那一伙人中的一个,那时候三叔已经感觉十分奇怪,因为镖子岭是中国内陆的深山,不是应该出现老外的地方,而现在,这伙人显然又想托人去中国的西沙海域,这同样是老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因为那时候正在打仗。

当时,三叔还不知道西沙之下有一座古墓,所以很多事情只是疑惑,无从推测。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以后发生的事,根据这些推断,那个老外托解连环要办的事情,应该和那座明朝的海底墓有关。

这么说来,第一个知道海底墓穴存在的人,极有可能是那个老外,而那个老外又告诉了解连环。

那就出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怪圈,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这个老外是从哪里知道镖子岭古墓和西沙海底墓穴的存在的呢?这两种墓穴之罕见,就算是我爷爷这种人也只能说是略有耳闻,他一个番邦人,如何能这么神通广大?

我又想到解连环死的时候,他手上抓着的蛇眉铜鱼,这是第一条现世的蛇眉铜鱼,显然这东西应该是他从海底古墓中带出来的,那么可不可以这么说,这个神秘的老外,他要解连环做的,就是在古墓中带出这条铜鱼?

也就是说,那老外不仅事先知道梅底有古墓,甚至还知道了古墓里面有什么,这也太符合老美情报至上的原则了。

就连三叔去爷爷的笔记上记载的镖子岭,也是靠寻访当地的山民,几经辛苦才找到的,西沙海底的古墓就更不用说了,我想除了汪藏海,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它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心说不会吧,人说在没有答案的时候,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正确的答案。

既然这些事情是不存在的,那这样说来,唯一的答案就是:难道三叔刚才说的,还是胡说?

这人有过前科,我一下子就心虚了,马上看向他,看他的表情是不是不对。

三叔见我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一看我看他,就问我怎么了。

我试探道:“三叔,你可不能再骗我了,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丁,你再骗我就真不厚道了。”

三叔看着我的表情就奇怪,问我为什么这么想,我把我的顾虑一说,他听了之后,突然皱起了眉头,也看向我。

我一看完了,这反应似乎是被我揭穿了,不知道怎么说了,心里不由就沉丁下去。

没想到他看了我几眼,忽然道:“你想得太绝对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其实,那几个老外当时并不知道那西沙底下到底有什么,他们只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下面,必然有什么东西而已。”

我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三叔道:“这是他们后来亲口告诉我的,其实这几个老外就是现在阿宁所在那家公司的老板,而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三叔道:“就是从你爷爷手里骗走战国帛书的那个美国人。”

我一听几乎下巴掉了下来,道:“是他?”

三叔点子点头,道:“就在这一次去西沙之前,我亲眼见过他一次,他已经快不行了,现在靠机器维持生命。当时他亲口告诉了我他几十年来投入资金在中国活动的目的。”

“那是什么?”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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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3:00 | 只看该作者
三叔道:“整个事情的起因,就是当年他骗走的那张战国帛书。当年他还是一个教会的中学教师,偶尔做一些盗卖古董的勾当。那一年,他用云慈善的名义,从爷爷手里骗来战国帛书的真本,当时这个人已经十分精通中国的文化,他为了抬高这份帛书的价值,决定破译上面的信息。”三叔顿了顿,“但是他花了两年时间,破译出来的东西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我心巾一动。道:“这个美国人竟然能破泽出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办法的战国帛书,”

三叔点头:“就因为他是美国人,所以他破译丁出来,因为这份帛书暗字的排列方式,是用一种数学的原理,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再精通,也无法从数学的角度来破解这东西。”

“那帛书上写的是什么?”我好奇道。。

三叔道:“那帛书上记录的信息,不说出来你绝对想不到——”

三叔正讲到一半,突然门口有人敲门,我心里奇怪,难道又有人来看病?能来的都来了啊,谁他娘的来打扰我听故事,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快递。

他走进来,问道:“谁是吴邪先生?”

我点了点头:“是我。”

他从包里拿出一大包包裹出来,道:“您的快件。”

三叔也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有快件寄来,问我道:“谁寄来的?”

我翻来看了看,信封上写着:张起灵。我顿时心里一慌,心说他怎么会给我寄快件。一看日期,还是不久之前。难道他从地底缝隙中出来了?忙拆开来一看,信封中露出了两块黑色的东西——竟然是两盘录影带。



第九章  录影带

就在我和三叔聊天的半当中,突然就有人敲门,随即就走进来一个快递员,问哪个人是我?

我在这里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但是家里人和阿宁方面的一些人知道,所以我一开始以为是家里给我寄来的慰问品或者是国外发来的资料,但是等我签了名字接过包裹看寄件的人时候,却吃惊的发现,包裹上的署名竟然是:张起灵。

那一瞬间我呆了一下,脑海里闪他走入青铜大门时的情形,顿时浑身一凉。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在长白山里的事情逐渐的淡忘了,可以说除了恐惧之外,其他的记忆都基本上被琐碎的事情覆盖,但是这三个名字,突然一下子就把我心里迟钝的那根弦有扯紧了。

“是什么?”三叔看我表情大变,不知道我收到了什么东西,好奇的凑过来看,我

也没心思多想,没有理会他,马上撕开了包裹外面的保护盒。

包裹是四方形的,外面十分工整的用塑料胶带打了几个十字,十分难撕,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出一个口子,里面露出了两个黑色的物体,用力一扯拔出来一看,我就傻了眼了,那竟然是两盘黑色老式录影带。

你们也许不会明白这种感觉,事实上我当时心中非常混乱,心中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什么感觉,在我的内心深处,老是浮现闷油瓶走入到地底青铜巨门中的情形,手中突然出现的包裹,自然而然也想像成,会不会是他从那里面带出来的东西呢?

那会是什么呢?人头,明器?鬼玉玺?撕开前不知道有多少古怪的念头从我的脑子里闪过,但是我唯独没有想到,里面会是两盘录象带。

因为那个人,你可以很容易把他和什么棺材扯上关系,却实在很难把他和录象带这种过气现代化设备之间建立什么联想。

把包装丢到一旁,把两盘录象带拿出来,我仔细翻转一看,傻的就更厉害。

我对录象带并不陌生,10年前街头还是满布录象带租赁店的时候,看国外的故事片几乎是我唯一的娱乐,那时候假期里一天5盘是肯定的,看的多了,对于各种录象带的毛病和特征也了解不少,所以一拿到这两盘录象带在手,我就发现这两盘录象带年代相当久远。

它的背脊本来应该贴着标签,现在给撕掉了,给撕掉的痕迹发黄,录象带两边遮着磁带卷的部分是茶色的塑料,已经开裂,里面磁带卷的直径看不到,但是凭借手感,带子的长度应该超过3个小时。两盘加起来就超过6个小时。

三叔在一边看我看的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会有这东西?是谁寄来的?”

我无意识的摇头,把带子递给他看,捡起地上的包装,看上面的面单。

寄件人的确是张起灵,日期竟然就在四天前,发出的地址没有写,不过这些都是电脑打上去的,只有在签字栏里有一个潦草到了极点字,我根本认不出是什么签名。

我又去看发件人的发出地,因为这一栏肯定是快递公司填写的,不可能空白着,一看果然有,可是那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也够偷懒的,三个字几乎写成了一个字。

我拿起来东看西看,看了半天,凭借着以前做拓本的时候认草书的本领,终于认出了那几个字,那是一个三个字的地名——格尔木。

格尔木?格尔木是什么地方?是满语还是什么?

我的地理相当的差,虽然看着相当的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格尔木到底是哪里,于是就问边上的三叔。


第十章  画面

三叔的伙计从船营区的旧货市场淘来三只松下的录像机,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一下子买这么多,是怕万一中途坏掉耽误时间,不过幸好,那个年代的进口货,质量还不错,三只测试了都能用。

这段时间里,三叔一直就没有开口,关上门就是一只接一只的抽烟,脸色越来越黑。想来,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我看他刚才的反应,显然一开始也并不知道录像带里是什么,但是后来应该突然想到了,猜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他们去西沙时候,不可能带录像设备(那个时候这种设备相当的珍贵),所以录像带里的内容肯定不是西沙那时候拍摄的东西。

电视机和录像机接驳好,电源一切打开,我就挑出了其中一盒,打算放进去,不过放到录像机的口子之前,我又犹豫了一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慌了一下,看了一眼三叔。

三叔对我摆摆手,道:“放进去啊?看我干什么,你他娘的还怕他从电视里爬出来?”

我这才推了进去,录像机“疙瘩”开始运作,我坐会到床上,很快,屏幕上闪出了雪花。三叔停止了抽烟,把烟头扔进痰盂里,我们两个加上他的伙计都有些紧张的坐了坐正。

雪花闪了十几秒,电视上才开始出现画面,电视机是彩色的,但是画面是黑白的,应该是录像带本身的问题,画面一开始很模糊,后来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间老式的木结构的房间,我们看到了木制的地板,镜头在不停的晃动,显然放置摄像机的人或者物体并不是太稳定,我们看到一扇窗户开在后面的墙上,外面就很模糊,似乎是白天,有点逆光。

在窗户下面,有一张相当老式的写字桌,看着有点像革命电影里的老家具了,上面堆满了东西,文件,台灯,还有一只电话。

三叔凑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指了指那个电话让我们注意,我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电话的款式比较老旧,但是不是老到掉牙的那种,这段录像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在90年代以后,当然现在仍旧有很多的家庭还是使用这种老样式的电话,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也不好判断。

我们继续看了下去,可画面就一直保持着这房间里的情景,就好像静物描写一样,三叔按了快进,进过去大概二十分钟的时候,一下子,一个黑色的影子就从房间里闪了过去。

我和三叔都吓了一跳,三叔赶紧回倒在慢放。

原来是一个人从镜头外走进了镜头,我们还听到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回来了。仔细一看,走进来的那人,是个女人,年纪看不清楚,模糊的看看,长的倒有几分姿色,扎着个马尾。

三叔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看到他几乎贴到电视屏幕上去了。

可是那女的走的飞快,一下子就从屏幕穿了过去,跑到了另外一边,消失在屏幕外了。

我看三叔的脸色不对,想问他怎么回事情,他却朝我摆了摆手,让我别说话。

时间继续推进,五分钟后,那女的又出现在了屏幕上,已经换了睡衣,接着她径直走到屏幕面前,屏幕开始晃动,显然在调整摄像机的角度。

这样一来相当于一个特写,那女人的面目就直接贴近了电视机器,我看到那女人相当的年轻,长相很乖巧,眼睛很大,总体看上去有点甜的那种女孩子。

三叔正贴进电视,一下子就和电视里的那女孩子对上眼了,我没想到的是,一瞬间,三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浑身就一抖,一声大叫就后退了十几步,几乎把电视机从柜子上踢下来。

他的伙计赶紧扶住电视,我去扶电视,只见三叔指着电视里那张脸,发着抖大叫:“霍玲!是霍玲!”



第十一章  画面二

我们给三叔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的够呛,他的伙计赶紧丢下电视去扶他,我则先摆正电视机,唯恐摔下来坏掉。

房间不大,三叔一边叫一边直往后退,一下就撞到床上,撞的整个床都差点翻了,自己一滑就摔倒在地。他的伙计上去扶起来,这一下撞的极疼,他捂住自己的后腰,脸都白了。

虽然如此,他的眼睛却还是牢牢的看着电视屏,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嘴巴也无意义的开合,还在发出类似“霍玲”的声音。

虽然,我在海底墓里听闷油瓶提过霍玲,但是那实在是太久远的事情了,而且这段时间内我接受的信息量巨大,各种刺激充斥大脑,三叔叫的时候,声音又很古怪,所以一开始没明白,以为他是在叫另两个字。

不过随即我就反应了过来,因为眼前的情景表示,显然三叔的这种离奇反应,是因为认识电视里的人。

三叔一直在我心目中是个相当稳重的人,能让他如此惊慌到了手忙脚乱的事情真的不太多,不过,我一下子就想起我们从鲁王宫出来后在济南,他发现闷油瓶就是当年的张起灵时候的情形,和现在相当的相似。

惊讶之余,自然马上想起了西沙,几方的思维闪电般的一联系,关于霍玲的记忆就闪了出来。

可一意识到霍玲是谁,我就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倒不是因为害怕什么,而是我稍微一琢磨这来龙去脉,猛的就发现这事情一下子又到云里舞里去了。

霍玲,按照闷油瓶的叙述,应该是一个干部子女,当年西沙考古的时候,同时下到海底墓穴中几个无辜者的其中一个,关于她的资料极少,我不知道她在那张黑白合照中是哪一个,自然也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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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3:46 | 只看该作者
可是,为什么三叔似乎对于这几个下西沙的人有着什么特殊的恐惧,闷油瓶倒还好,看到霍玲的表现简直有点惊恐,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且闷油瓶子寄来的录像带中竟然录的是她,真有点不可思议,而且没理由可寻。。。。。。从云顶天宫底下的青铜巨门中出来,应该录点相关的东西给我看看,怎么竟然给我们看这个东西。

难道闷油瓶是个相当闷骚的宅男,喜欢偷拍别人,或者这霍玲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要把自己的生活监控下来。

我认为这无疑是监控录像,从她调整镜头来看,显然她知道录像机的存在,自拍也不是这样拍的,这应该是一种自发的监视,但是闷油瓶寄给我们这个的目的,已经她要监控自己的目的,又各是什么呢?

不过录像并没有看完,我们也不能下结论,我隐约感觉到,也许录像的后头,有什么惊悚的内容。

此时幕上那女人已经调整好了摄像机,屏幕已经不抖了,她也重新远离镜头,坐到了写字台边上,支起一面镜子梳头,因为是黑白的画面,加上刚才的晃动,屏幕上变的有点模糊。

为了确定一下我刚才脑子所想的东西,我问三叔道:“霍玲?是不是就是你们一起下到海底里去的几个女的之一?”

三叔站的远远的,似乎还怕霍玲从电视里爬出来,人直直盯着电视,手死抓着病床的不锈钢栏杆,浑身轻微的发抖,显然十分的紧张,听到我问他,梦游一样的看了我一眼,注意力马上就回到电视上去了,一点回应也没有。

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和他的伙计对看了一眼,他伙计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只好继续看录像的发展,一边注意三叔的反应。

录像中的霍玲不停的梳头,她的马尾解了开来后,头发颇长,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要梳到什么程度,大概足有二十分钟,她才停下手来,重新扎起马尾,接着,让我感觉到匪夷所思的画面就出现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梳完头后,站起来,有点迷茫的看了看窗外,然后突突突跑到了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接着又跑了回来,可是等她跑回来,我发现她的衣服竟然变了。

也就是说,她到了里屋,换了一身衣服。

她出来之后,又跑到了摄像机前,似乎是不满意角度,又调整了镜头,屏幕开始晃动,她的白色的脸的充斥着整个屏幕。

我以为她换衣服是要出去,或者做饭之类的,那屋里肯定很长时间没有人,于是拿起遥控器,准备快进,这时候,却看见她却又坐回到了写字台边上,拿起梳子,解开头绳,又开始梳头!

“这女的有神经病!”一边的伙计忍不住叫了起来。

三叔这时候突然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表情也从恐惧,变的关注起来。

她是背对着我们梳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镜子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动作也几乎一致,频率都似乎一样,我看着看着,简直怀疑她的头是铁头,要是我给这么梳,脑袋早就梳成核桃了。

看这样的片子,简直是无聊到了极点,我忍耐着,又是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才重新扎起头绳,站了起来。

我和那伙计都松了口气,但是没等我们舒展筋骨,那女的又蹬蹬蹬跑到镜头外面去了,这场面相当的熟悉,不由就使得我们张大嘴巴,突然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着几个人都几乎晕倒——只见她又换了一身衣服跑了出来,凑到摄像机面前,开始调试角度了。

我眉头都皱的要出血了,简直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霍玲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也太夸张了,难道她爱好这个。。。。。。或者,难道她要自杀了?所以不耐其烦的换衣服调角度,接着难道她又要去梳头了,再这样梳下去,梳子都要磨成毛刷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画面定格住了,回头一看,原来三叔按了暂停,黑白的屏幕上,顿时定格了那张特写的面孔。

三叔脸色铁青,嘴唇还有点发抖,他凑近仔细看了看,哑声道:“完了,她也是一样,难道我们都逃不掉?”



第十二章

三叔说这个话的时候,情绪已经受到了的控制,但是声音仍旧是发抖的。

我看着三叔自言自语,知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在一边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三叔,你别一个人在哪里唱独脚戏,倒是给我说说啊?”

我问的极其小心,其实这个时候按照常理我不应该去问他,而是等他平静下来自己说,但是我知道三叔一旦思索起来,我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我实在忍不住想知道答案了。

三叔转头看了看我,嘴唇似动非动,叹了一声,才颤抖道:“算了……你真想知道,过来,我给你看——”

我凑过去,三叔指了指,那张屏幕上特写的脸,“你自己看看,这张脸,和我们几分钟前看到的有什么区别?”

我调整了一下我的姿势,以便让自己看的更加舒服,贴了过去仔细看。

我很难不说这霍玲实在长的很乖巧,难怪迷的考古队里的几个男的神魂颠倒,黑白屏幕的表现力比彩色的要差很多,但是她的那种有点迷茫的眼神,还是能给人怦然心动的感觉,这样的相貌,想来必定是十分的自信,自幼在众星拱月中长大,遇到闷油瓶这样的闷王不理睬她,她的反应倒也合乎逻辑。

不过,录像带画面的质量自然不如现在dvd这么清晰,看了半天,除了发现她的睫毛特别长之外,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感觉这样角度的特写,让人看着难受。

三叔看我越来越迷惑,知道我刚才根本没仔细看,铁青着脸将带子倒了回去,只倒到上一次她调整摄像机画面的时候,再次定格,让我再看。

有了刚才的记忆,又这样一对比,我马上发现了确实有不同的地方,仔细一看,顿时就吸了口凉气。

原来,从上一次调整摄像机到这一次,两次特写的脸孔上,霍玲的脸竟然老了很多。

不过不是那种极其年轻到极其苍老的变化,只是在眼角处,多了几条皱纹。

但是,你想录像带的质量很模糊,能从这么模糊的图象中看出年龄的变化,其真实的脸部应该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衰老才对。问题是,这两次特写,却只相隔了不到30分钟。

一边的伙计也发现了,结巴的说道:“这娘们是不是刚才卸妆去了?”

三叔摇头,在一边叹了口气,摸出一只烟来,点了起来,再次让录像开始播放。

屏幕中的霍玲在很短的时间内调整晚完了摄像头,接着果然走回到写字台边上,又开始梳起头来。

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非常异样的感觉,刚才这一连串连续的场景,让我的心头突然一跳,我似乎竟然觉得很熟悉。

再仔细一想,我猛的就皱起眉头:这——这他娘的,这——这是死循环啊。

霍玲现在所做的事情,似乎是周而复始的做同一件事情,这不是和我们在云顶天宫里遇到的死循环一样嘛,不停的,毫无意识的来回走动……

但是,那不是那个尸胎在搞鬼吗?难道我们在云顶天宫中的推断,是错误的?可是如果是错误的,我们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我简直疑惑到了极点,问道:“三叔,这…我真受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要是知道你就快说吧。”

三叔看着我,发着抖狠狠吐了一口烟,又看了看地面,似乎要下一下决心,然后拿出了那只装着他从血尸墓里取出的丹药的象牙盒子,对我道:“她这样的行为,就是这东西在捣鬼。你所看到的,只是它副作用的一种而已。”

“副作用?”我奇怪的接了一句,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紧接着,突然我就浑身一炸,一下就明白了。

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上去抓住三叔的手,指着那盒子:“难道!你!你们竟然!吃了这东西!”

三叔把脸蒙到手里,一边点头,一边就古怪的笑起来,道:“是的,我们所有的人都吃了,那个时候,我们全部都疯了,全部都疯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果然在骗我,这怎么可能,这东西,吃下去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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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4:02 | 只看该作者
三叔苦笑摇头,“你他娘的懂什么,你没有到过那一间中心的椁室,你没有看到那一副壁画,你没有看到汪藏海的尸体,你不会明白,那一次和解连环下海底墓,我看到了太多我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第十三章  延续的回忆

时间又轮转回那一年。

西沙,出事前的那一个夜晚,月光下,黑色安详的海平面上碧波点点。当时,谁也没意识到几天后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呼噜声此起彼伏,所有人似乎都睡着了,三叔躺在自己的吊床里,闭目养神。一股股的睡意袭来,但是他硬挺着,不让自己进入到梦香中。因为他知道,就在今天,解连环会有所动作。

几周前,发现了解连环和老外之间的奇怪联系后,三叔又多方调查了那个老外,只知道这个人是当地一个文物走私贩子,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而解连环又对于加入考古队的事情极度关注,三天两头的来问,最后实在推托不掉了,三叔只好使用了自己想好的策略,说服文锦让他一起进入了考古队,以便牵制。

两个人是各怀鬼胎,出发之后、解连环也十分沉的住气,中规中矩,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三叔逐渐就发现自己低估这个表亲,这个二世祖并不是普通的二世祖,他所表现出的这种城府,要不是自己认识他,基本上无法防备。(这确实是事实,还有一个隐藏人物闷油瓶,三叔就一点也没有察觉。)

不过三叔并不害怕,因为到底他才是跑江湖出身的,说到韧性,解连环如何也比不上他。而且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解连环必须得有所行动,不然就没机会了,他只要耐心的等待就行了。

今天白天天气很好,白天所有人都停止了下水,把大量的海捞瓷堆在破旧的甲板上,开始清洗编号。因为工作轻松,大家心情也好,晚上免不了喝上几杯,酒一多,睡觉就睡的很死。

三叔的经验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很好的摸鱼机会,要是自己是解连环,会挑在今天动手。

所以他整个晚上都在佯装着熟睡,眼晴虽然闭着,但是耳朵却听着四周一切细微的声响。

要是我可能坚持不到一个小时就睡着了,但是三叔的确是厉害,在凉爽略带海味的海风下,听着外面微浪打击船舷的声音,他竟然还能保持七八分的清醒。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经验这种东西,一般都没错。

接近午夜的时候,天上开始起云,月亮逐渐就毛了起来、最后消失不见了,海上黑了下来,风大起来,船上各种各样的声音就多了起来。

三叔有点发凉,扯了扯毯子。忽然,他听到了一声甲板的咯吱声突然传来。

他一直在等这一声,一听到,顿时就一震,猛睁开了眼晴,瞄向一边,解连环的方向。

解连环睡在船舷无迹边上,离他不远。只见他已经从甲板上爬了起来,似乎是刚睡醒要去小便的样子。摇摇晃晃,蹑手蹑脚的向甲板上走去。

三叔的嘴角翘了起来,他不动声色,没有移动,听着甲板上的动静。

解连环真的是去小便,不过放水的声音结束后,过了很久,他却没有走回来。反而,三叔听到东西搬动的声音,接着,他听到一只橡皮艇被推入了水里。

三叔一下子翻坐了起来,心里暗笑:解连环,这一次你还不栽在我的手里?

他也翻下床,压低身形摸到甲板上,此时解连环的充气橡皮艇已经划出去五六步,海面上黑的厉害,看不清楚橡皮艇上的景象。

你可能不明白什么叫做“海黑”,海上不像城市里,有远处灯光的漫反射,又不是山里的黑,什么也看不见。海上的黑暗,是一种呈现黑色的,你似乎能看到,又是绝对看不到的颜色。

解连环打着很微弱的风灯,在远处,没有任何的树木和岩石会反射这点光,风灯就似一盏鬼火,好像飘在海上,根本看不到灯下的船和人。

三叔人整个儿精神了,他等灯光走的足够远了,也扯上了自己的装备,推下第二只橡皮艇,远远的跟着那风灯的光亮,划了过去。

刚开始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三叔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解连环的身上。他没有开灯,只是安静的划着,保持着距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海上夜晚的寒冷开始袭来,三叔才开始在意四周的环境。

身后考古船的灯光已经消息了,黑色的海和四周的液体一样黑暗,好似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山洞,让人感觉相当的不安。所有的指引只剩下前方那盏飘忽的鬼火,而那鬼火又不知道要飘到什么地方去,仍旧在一点一点的远去。耳边又只有海水的声音,提醒你自己是在水上。

这一段时间的漂移,其实最起码有2、3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在海上,时间的概念相当模糊,按照三叔后来的回忆,其实他当时划过的路程,已经远在他考古的海域之外了。

但是当时他根本没没有意识到,他只是有点担心,这样跟下去,到时候天亮了,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说不定已经到了远离礁石群的深海,到时候要回去就麻烦了。但是如果不跟下去的话,前方的灯很快就会消失,自己非但不能知道解连环的目的,而且马上就会进入到进退维谷的境地。

他心里暗骂,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风灯却一闪间,熄灭了,天与地整个黑了下来。

三叔吓了一跳,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在黑暗中迷途的人,突然丢失了向导,一下子他就慌了。

紧接着,前方亮起了火把,火把的光比风灯不知道亮了多少倍,在漆黑一片中亮起来,顿时犹如一盏明灯。昏黄的光线伸展了开来,照亮了前方皮筏的四周。

三叔一看就觉得这光线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好像不是很自然,再仔细一看,顿时明白了,原来火把的光线,竟然在这空间的四周照出了东西--这里竟然已经是一个山洞之内,四周的岩石反射回了光线,使得火光特别的明亮。

白己在黑暗中跟着跟着,不知道什么,跟着那风灯进了一个山洞也不知道。

不过火把虽然亮的多,但是也不足以照出云深山洞的全貌,皮筏上的解连环没有发现黑暗中三叔的存在,而是举着火把跳下筏子,进入到了里。这里水位似乎并不高,解连环沉进水里,到腰部就站住了,他拉出皮筏上的装备,呼了口气,开始趟水向里走去。

随着他的前进,三叔看到了山洞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犹如鬼爪一般的黑色影子。



第十四章  偷袭

三叔一直在黑暗中,所以到底什么时候进的山洞,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此时发现真相,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四周黑的一点光儿都看不到了,这乌云盖月也有白毛探头的时候,可自己一路跟来,就一抹黑,原来头上的天早就给遮住了。

这山洞必然是开在礁石上的,自己在四周打捞的时候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礁石,现在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

容不得他多想,解连环越走越远,三叔都佩服起此人的胆量,实在不像是一个二世祖,很快火把的光就被解连环往洞穴的深处带去。

三叔划动小桨,跟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不出发声音,山洞看来很大,否则按照他的经验,就算呼吸,也会有回声,但是现在,除了水声,四周安静的要命。

三叔也扯下自己的装备,然后小心的下水,海水冰凉冰凉的,一下没到腰间,脚下不平整,似乎有珊瑚类的东西存在,让人有点脚底发凉的感觉。

此时海水是黑的,也看不到水下到底是什么情景,三叔背着装备,借着水的浮力朝解连环追去。

在水中走路,那个劲费的就别提了,加上还不能太用力气,走的三叔满头是汗。解连环显然也不轻松,火光的光亮移动了好久,才靠近洞穴无迹尽头的鬼爪黑影,随着他的靠近,三叔也看到了那黑色影子的真身。

那是一株巨大的白色珊瑚残骸的一部分,应该说是珊瑚礁的一部分,和这整个山洞的材质应该是相同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会沉淀成这个样子,犹如一个巨人的手腕白骨,架在了洞穴尽头的顶部。不过“白骨”的末端,都和四周的岩石溶合成了一体,所以自己看来,这东西更像一只巨大的海盘车,吸附在岩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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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4:23 | 只看该作者
再之后就没有通路了,山洞到了尽头,不过两边还是黑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叉路口。

解连环将火把插在珊瑚残骸的空洞上,然后带上了呼吸器和头盔,接着,三叔看着他突然人一矮,整个人沉入了水中,一下没了踪影。

三叔心里吃了一惊,心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看来水下面还有通道,他赶紧朝那火把的地方冲过去。刚跑进火把的照明范围,突然他就发现不对,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这里的海水十分的清澈,火把的光已经可以照到海底,三叔顿时发现海底的情况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安稳。他脚下踩的海底,只是一条长满了珊瑚的石梁,而石梁的外面,是一片漆黑,深不可测的深渊。自己如果走的时候稍微歪一点,就可能会踩空栽入深渊之中去。

因为看不到山洞的全貌,也不知道这深渊有多大,不过看来似乎是一个巨大珊瑚礁盘内的深洞。

三叔立即明白解连环刚才并不是潜入了什么水下的通道,而是直接往水下的深渊潜去了。他当即蹲下来,寻找水下探灯的光电,却发现水下石梁的深渊内一片漆黑。

此时如果再摸黑跟踪,实在太危险了,三叔心说既然都跟到这里了,估计离目的地不远了,索性扯起大旗明干了。料想到了这一步,解连环除了和他合作,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三叔也带上了潜水头盔,接着打亮全部灯光,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往深渊一纵,漂了出去,。

才一进入到水里,他就感觉到一股冰凉透骨而来,不由打了个寒战,探灯是白光,水下确实很亮,礁石都给照成了白色,但是它的穿透力不够,几米外就看不到了,很多的白色柳絮一样的东西漂在水里,不知道道是什么。

三叔抓了一把,发现这些东西好像是有生命的,会自己躲闪,不过似乎无害,他顾不上去管,潜下去一点,寻找解连环的痕迹。

不过还没等三叔定下神呢,他突然就发现,那水下石梁的下面,竟然像鮣鱼一样吸附着一个人,他根本没反应过来,那人突然就扑了上来,一下从上方卡住了三叔的脖子,将三叔压入深水中。

三叔心里哎呀一声,心说大意了!竟然还有这一招!

在水里,带着潜水头盔,一旦被卡住脖子,就很容易窒息,因为潜水头盔内也是使用呼吸嘴,那是用喉咙来换气的,喉咙不能动,一点气也吸不到。

三叔急中生智,当下就往后一个反猛子,带着卡他的那人就在水里翻了跟头。

那人显然也不专业,就这一下,他只要顺着三叔的动作就可以保持自己的优势,但是三叔的力量和速度都比他要快,一下子就云迹挣脱了开去。

两人分了开来,三叔蜷缩身子,这时正头朝下,正看到那人的两只脚蹼,他随即顺势一扯。

那人给他扯的保持不住平衡,双手乱晃。三叔此时已经知道这家伙必然是解连环,也不能下杀手,上去一下子就捏住他的氧气管,一下就把气管拔了出来。

顿时满世界都是气泡,解连环的头盔里顿时进水,一下就满了,这一下这家伙慌了,手忙脚乱又不知道怎么,想必是吃了好几口水。

三叔心中暗笑,一边就突然从他背后扑了上去,双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接着几个蹬脚,将他扯着拉上水面,一下拖到石梁上,把他的头盔扯了下来。

解连环满头是水,大口咳嗽加喘气,做投降状,大叫:“轻点轻点!老大,你厉害!我投降我投降。”

三叔也扯下自己的头盔,勾到腰带上,关掉了灯光,解连环一看三叔,突然一愣,接着诧异道:“怎么是你?”



十五章  进入正题

我听到这里,感觉到有点奇怪。

在这里,解连环看到三叔的反应很有问题,好像是以为会看到另外一个人,结果看到三叔,有点意外。

我摸了摸下巴:一般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显然是早已对跟踪的人有了一个预判,这么说来,解连环猜到有人会跟踪他,但是他猜的人不是三叔。

当时船上的人就这么几个,解连环认为会跟踪他的是谁呢?

我想来想去,当时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闷油瓶,但是那个时候,闷油瓶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为什么解连环会认为他会跟踪自己?

难道,深藏不露连三叔都无法察觉的闷油瓶子,竟然给解连环这个二世祖看出了问题?

我想了想又摇头,当时闷油瓶是碰巧在船上,还是也有什么目的,我们现在不知道,不可以武断的认为有问题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也许,当年出海的人中,还隐藏着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关键人物也说不定。

三叔自顾自还在那里继续说,我不好打断他思考,只好稍微记忆了一下,收敛回心神,继续听了下去。

那个时候,三叔其实对解连环有万般的不爽,第一是一种相当的不安全感,解连环在船上,对于三叔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威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本来挺好和文锦谈情说爱的时间,却变的要防备他。

第二就比较隐讳,三叔没有正面提过,但是我从三叔的叙述中听的出来,显然,文锦很欣赏解连环,一方面的确公子哥懂得讨女人欢心,秉性和三叔差的太多;二来,解连环的相貌和很多方面不比三叔差,三叔这种情感方面的新手,难免会吃醋。

第三就是三叔性格上的弱点,三叔是那种遇到问题,就用最直接办法解决的人,但是碍于很多问题,他不好直接对解连环下手。以他的土匪性格,实在憋曲的要命。这几年三叔的资历见长,城府深了很多,但是当年的三叔,恐怕没有什么闲心和解连环玩捉迷藏的潜伏监视游戏,那个时候,他心里直接的想法肯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小子绑起来直接逼供。

所以解连环被重新拖回石梁之后,三叔就变的和他正面冲突了,很多的顾及都没了,三叔的不爽就逐渐爆发了出来,听到他还问了一声:“怎么是你?”语气里还很诧异,火就不打一处来,心说可不是我吗?你他娘的以为是谁?

不过三叔没有往深里想去,解连环发现是三叔后,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放松了身子,骂了一声,道:“老表我的爷爷,你跟着我干什么?吓死老子了,还以为遇到了鬼。“说着抹了把脸。

三叔冷笑了一声,“奇了怪了,你问我干什么?你自己他娘的半夜三更出来干什么?老子还以为你要叛逃越南去了。”

解连环难看的一笑,揉着自己的脖子,竟然翻了翻白眼,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事,老子的事关你屁事——这一路上你也碍了老子不少事了,老子都忍了,这次又跟来,你有完没完?我干什么,这叫个人隐私你懂不?”

三叔看他这个态度,先是愣了一下,除了家里几个兄弟,还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无名火顿时就高起来了,冷笑道;“谁叫你说话说一半儿,你要实实在在告诉我,你他娘的来这里是什么目的,老子不会为难你。”

解连环似乎很看不起三叔,咧了咧嘴巴道:“得了吧,老子在长沙城还卖你老爹点面子,在这里谁理你啊,我说老表,你回船上去待着当你的老婆奴去,别烦着我,不然兄弟我都不给面子,老子在这里就绑了你你信不——”

话没说完,三叔就爆怒,突然一把就揪住解连环的脖子,一下把他的头按到水里。解连环哪里经过这阵仗,吓的拼命的挣扎,但是三叔力气极大,根本挣脱不开,只按到他快要咽气,才将他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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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5:03 | 只看该作者
解连环不停的咳嗽,五窍流水,几乎蜷缩在一起,大骂:“我日——你个吴三省,你他娘的干什么——”

没说完三叔又一把按了下去,直按到解连环人都开始抽搐了,再提上来。

解连环一下子没了力气,趴到一边的珊瑚上,不停的咳嗽然后大口喘气,三叔卡着他的脖子往外一提还要再按,他马上就缩了起来,哽咽道:“别~别~,老表~,我错了我错了”。

二世祖和老江湖的高低立分,在心理素质方面,真正刀口上讨生活不怕死的人,心里的力量不是一个等级的。解连环平日里和别人交往,再口舌上占惯了便宜,碰到了三叔这个耳朵里听不得一点不舒服的人,算是倒了血霉了。

三叔看他蔫了,知道恐吓的作用达到了,这才放开他,骂道“他娘的,老子当你是亲戚,你就敢给老子眼色看!知道厉害了没有?”

解连环举手表示投降,也算是见风使舵的很快,道:“弟弟我嘴贱,没办法,老表你别发火”。

三叔把氧气瓶立起来当凳子,半坐了下来,掏出酒瓶喝了一口,就问他道:“老老实实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老外让你到这里来,他娘的到底什么目的!有半句假的,老子让你今天沉在这里!”

叔说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插嘴:“叔,感情你是国民党军统出身的啊?

三叔瞪了我一眼,显然他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对我道:“你没入行,不懂我们老时候的规矩,他娘的你三叔我年轻的那时候私刑厉害着呢,我这是客气的了。”

我不以为然,不过看三叔的表情,知道自已的玩笑开的不是时候,又转回去问道:“那你问出来什么没有?”

三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怎么说这小子,他说是说了,我听了半天,才发现,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说难听点,那个老外,只不过告诉他,在西沙这个地方有个洞,下面有一只盒子,让他根据指示,将盒子带出来而已,其他的信息,根本就没告诉他。这小子那时候和他老爹不好,他老爹偏其他几个兄弟不喜欢他,他就不知道云深天高地厚,有意想做点事情给他老爹看看,就答应了下来。”

我奇道:“唉,这么说他也是和阿宁一样,有纲领没精神……这老外也不长眼啊,这事儿,不是该着找您合适吗?怎么找了表叔这半桶水啊?”

三叔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不找我?你问到关键上了,我后来一琢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在这件事情上,我比解连环合适的多了,一来我不难找,二来我不需要托关系才可以混入到考察队里去,三来我的能力也比他好上很多。他们不找我,反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我感觉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们对我有所忌讳。”

我顿了顿,同意道:“确实是这样,看来那个老外很关键……”

按照三叔之前的说法,这个老外应该也是属于阿宁那个公司,如此说来,其实三叔当年遇到的情况,和我现在遇到的事情,相当类似。

阿宁就是当年解连环的角色,我就是当年三叔的角色,而背后,都有那个公司的身影。

想来,这公司少说也有有40多年的历史了、真是想不通,他们这么执着的,在中国活动到底是什么目的,而三叔说那个公司的创办人,却是从我爷爷手里骗走战国帛书的美国人,虽然三叔嘴巴说说,还没有被确实,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祖孙三代人,几乎都在这公司的影响之下。

那看来他们对三叔有所顾及,应该也是难免的,毕竟如果让爷爷发现三叔为当年的骗子做事,不知道爷爷那老妖精会做出什么报复性的事情来,说起来——我爷爷小心眼是江湖上出了名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总算逐渐的明朗了起来。

三叔接着把解连环和他说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的确是没有什么内容,他和那老外结识的过程倒是十分有趣,但是我心急想知道接下的事情,就没仔细听,一个字也没记住。

三叔说到这里,前面这些内容我基本上还能猜到,所以听的也不是很有感觉,进入到深渊之下,料想也是相同的,和我们进入古墓一样的过程,这种故事我以前必然听的津津有味,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就感觉非常的抗拒,我实在着急想知道三叔说的话中关键性的内容,也就是汪藏海墓室之中发生的事情,就暗示他,让他说的简短一点。

三叔自己也讲的累,点了点头,旁边听的津津有味的伙计顿时露出抗议的表情,显然听的正爽,不过我没工夫理会他的情绪。

三叔想了想,大概是理了理思路,用手比划了一下,就道:“海底墓穴是一个哑铃状,里面只有相当少的部分存有空气,其他90%的空间,都淹没在水里,那深渊底下,有无数的孔洞,其中有一个,就是气闭系统的入水口,我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我进入古墓范围之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海斗。”他的手动了一下,做成一个球状:“里面的水路错综复杂到了极点,但是非常让我惊讶的是,凭借那个老外给解连环的指示,我们在半个小时内,竟然没有一点阻碍,最后,竟然到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第十六章  悬浮

时隔多年,就算当年的情形再惊悚,三叔也记不太清楚所有的情节,所以以他罗嗦了半天,我也听不懂他们最后到底到了怎么样一个地方。

三叔的画相当的糟糕,比涂鸦还涂鸦,不过,意思倒是言简意赅,凭借我的想象力和三叔的解说,我连猜带蒙,逐浙还真有了点感觉。

(我的感觉应该是离现实八九不离十,不过,这也不重要、因为那地方的奇怪,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我认为,正因为这样,三叔才会对于那时候的记忆如此模糊。)

按照我的理解,那应该是古墓浸水区内一个隐蔽的中空地带,具体处于哪里,根本无法考证(墓已经给我炸了),从三叔游出墓道,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好似进入了一片黑色的虚无来看,此中空地带,体积相当的巨大。

而我的记忆中,海底墓穴中似乎没有条件可以容纳被形容的如此巨大的东西,那我暂且认为,这种巨大,或是一种无迹假象,或者,三叔他们所处的位置,己经不在海底墓穴的主体建筑中。

无独有偶,当时,三叔在游出墓道的那一瞬间,也以为,自己已经穿过了海底的古墓,来到了古墓的另一头。

这里上下左右都是黑的,前面无边无际,上面似乎是天穹,下面是深渊,没有任何继续前进的参照物了,用三叔自己的形容,是好比飘在外太空里。

这种感觉其实相当地糟糕,因为你无论在什么地方,你的手电光亮还能照到什么东西,你至少有一种存在感,但是在这里,你的手电发射出去,没有任何的反射,除了黑还是黑。

此时氧气的消耗量也很巨大,洞穴潜水不同于一般的探险,它对于活动的时间必须严格控制,因为你必须留一部分氧气,用来返回到洞外。这样就要求潜水蛙人必须时不时地查看氧气表,这对于三叔来说,是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然而解连环却似乎胸有成竹,他在水中转了几个圈后,竟然示意三叔关上水下探灯。

没有探灯,那就是绝对的黑暗,三叔心中奇怪,这小子究竟想干什呢?现在已经找不到路了,他还要把照明的东西关掉。

不过看他坚持的样子,显然这样的做法也是老外示意的。

那个老外的指示到现在看来一直十分地准确,三叔知道自己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于是顺着解连环的意思,拧灭了探灯。

两只探灯都熄灭之后,黑暗墨汁一样的侵袭了过来,同时,他们腰里的防水手电柄部地一圈夜光涂料(那是为了防止夜间潜水的时候,手电掉落到水底无法找到而设计的)缓缓亮了起来,指示出他们各自的位置。

边上的解连环,似乎摘下了手电,用来当指示棒用,三叔看见那光圈挥动起来,指示一个方向。

他朝那方向看去,隐约的,果然看到前方偏下黑暗的云深处,很远的地方,有好几个非常非常微弱的绿色光点,似乎是什么生物的眼晴,在缓缓的移动。

三叔心里咯瞪了一下,顿时紧张起来,因为他听很多渔民说过,海里什么东西都可能有,这绿色的眼睛,该不是什么潜伏在黑暗深处的生物。

想着手就不由自主又去摸刀,这时候,边上的解连环却挥了几下手电,那手电的指示光圈开始移动,竟然是朝那个绿色的光斑去了。

三叔心里暗骂,别看他平时侯大大咧咧的,下地之后三叔的处事风格其实很小心,解连环这样横冲直撞,实在是不妥当。但是解连环这样的动作、显然是知道那些光斑是什么,是在示意他跟过去。

同样的,老生常谈,三叔还是不得不跟过去,他心里懊恼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没有灯光照明,只跟着一个冷光环潜水,人就好比少了眼睛,这种融化在冰冷黑暗中的感觉,三叔在跟踪解连环的时候已经尝到过苦头,如今又一次遇到,而且还是在水下,三叔就越发感觉到不安。

绿色的光斑群一点一点靠近,但是因为光线太弱,一直看不清楚是什么,随着靠近,三叔惊恐的发现那光电的确是在移动,而且速度还不慢,那是一条巨大海洋怪物的念头就越发强烈起来。

但是解连环却好像一点也没有无意识到迹,追的极快,很快,两个人就游到了那光点的上才三十几米开外,三叔的恐惧到达了极限,他一下子冲过去,拽住了解连环不让他继续靠近。

解连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吓了一跳、停了下来。

三叔用手电做着动作,解连环也挥动着回复,但是两个人都无法理解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三叔懊恼极了,真想马上打开探灯说个明白,但是又怕这么近的距离,万一照出来,下面真是鲨鱼之类的东西,真的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焦虑地琢磨到底怎么让解连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亮起,解连环竟然打亮了探灯,显然他也郁闷的够呛,实在忍不住想问问三叔为什么要拉住他。

三叔吓了一跳,一边去捂灯,一边低头向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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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3 16:25:25 | 只看该作者
白光的尽头,下面的黑暗中,朦朦胧胧的,照出了好几只白色的,裹在破败纱衣中的人状物体,随着三叔越来越适应探灯的光线,他看的越来越清晰,那竟然是一具具悬浮在水中的古尸,庞大的白色纱衣犹如巨大的水母裙摆,飘散在水中。



第十七章  悬浮2

幽暗的水深处,那一具具白纱围裹的古尸,不知道在水中泡了多少年,白纱早已经破败,分不表是男是女,因为距离尚远,尸体的样貌也是一片模糊,看不出保存的情况,三叔逐渐放开了遮住探灯的手,在冰冷的白光下,那几朵白色飘舞的纱衣,真的让人有一股冰彻心肺的寒意。

因为探灯光的关系,现在已经无从知道迹那微弱的绿色萤光,到底是从这些古尸的什么地方发射出来的,而最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是,古尸群并不是静止的,僵硬的尸体悬浮在水里,竟然还在缓缓的向他们靠拢过来。

三叔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在不透气的头盔里,他的脑袋上全是冷汗,心说幸好他拉住了解连环,要是刚才直游过去,贴到这群古尸边上才开灯,自己不吓死,也肯定晕过去了。这些尸体肯定在这里泡了近千年,普通的早就泡化了,怎么可能还悬浮在水中,自己下来时候一点准备也没有,根本没想过会面对如此险恶的局面,这下恐怕要糟糕了。

解连环看着那些尸体,也是一脸的惊恐,显然同样没有心理准备,想起刚才毫不在乎靠近的行为,真不知道当时老外和他说的时候,到底说的是些什么东西。

他们不敢靠近,古尸群却越向他们漂来,如果待在原地,他们必然会和尸体撞个满怀,这些白色犹如水鬼一样的东西靠近的那种压迫力,连三叔都感觉吃不消,两个人不由自主,就往边上游去,让出了一条通路。

很快,古尸群漂过了他们刚才的悬浮的地方,没有任何动作,继续向前漂去,因为距离的靠近,三叔稍微看的清楚了一点,在白色破烂的犹如棉絮的纱衣里,裹着的应该是一具一具双臂张开的女尸,离奇的是,这些女尸似乎没有完全腐烂,五官虽然模糊,但是还能看出人的样貌来。

三叔没有看见任何一具女尸有什么动作,也感觉不出水流的流动,但是那几具尸体却就这样漂了过去,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推动她们,前往什么地方。

三叔和解连环互相看了看,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解连环更是脸色惨白,做着一些无法言语的动作。

三叔知道,解连环的意思是要跟着这几具女尸走,但是又有点犹豫,所以动作都变形了,好比手给大象踩了一脚,疼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们所处的地方,根本就是一片云深无尽的深渊,那几具女尸往哪里漂去,根本无法猜测,如果贸然去跟,不知道还需要浪费多少时间,氧气也不充裕了,三叔认为相当的不明智,就示意解连环回去,不要再进行下去了,不管那个老外答应给你什么,老命还是重要的。

然而解连环此时却又突然又下定了决心(神经质是二世祖的通病,貌似我也有这样的问题),不等三叔阻止,径直就往女尸去的地方追去。

三叔在后面打了几个探灯信号,想让他再等等,解连环却一点也没有在意,三叔一看,心说糟糕了,这小子大约是想甩开自己了。

纵使和他再没感情,解连环仍旧是自己的亲戚,而且自己是所谓的哥哥,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始终有着血缘情节和护幼的情节,三叔此时不可能丢下解连环不管,他只能压住满肚子的火,急追上去。

说到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到三叔提起自己的“不得已”以及“没办法”,重复的我都能听出来异样,似乎他在潜意识里,非常强调自己跟着解连环去的不情愿,事实上,以我了解三叔的性格,他当时跟随解连环下去,可能只是为了分到点东西或者知道下面是什么,三叔在那个时候,还不是那种能够控制住自己好奇心的人,我在这里已经感觉到,必然,解连环之后的死,三叔可能会付上主要的责任。

我这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三叔在我小时候,带过我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就因为别人叫他去下地,而又无法顾及我,就把我用绳子栓在路边上整整晒了一天,晒的我差点中暑,事后他用很多盐水棒冰贿赂我隐瞒了这件事情,我那时候不懂事,也就没说出去,但是对于这件事,可知道他年轻时性格是想法顽劣,自控能力很差。

但是想起解连环在古墓上流下的血字,我却始终无法相信,三叔会特意去害他,所以听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节奏就十分之快,三叔一边权衡着氧气,自己的得失,以及对附近诡异环境的判断,一边奋力追赶解连环,他是越想越不对,本来还想跟过去看看算了,但是想到最后,他决定抓住解连环,胁迫他回去。

但是解连环这个时候已经根本不理会三叔了,在前面潜的飞快,加上三叔并不是太擅长潜水,气明显跟不上他。

跟着前面的灯光,在黑暗中一直往前游了十几分钟,终于靠近了解连环,然而,四周的黑暗,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变化。

在探灯光胡乱的照射中,黑暗中竟然出现了很多的光反射,许多的悬浮物出现在了三叔的四周,三叔草草一看,都是一些残破的木头构建,雕窗啊,木梁啊,全部都高度腐败,上面结满了白色的海锈,越往前游,这些东西就越多。

在这里漂浮物的蹭,三叔就隐约看到了一个倾斜的巨大的黑影,并不规则,似乎是一艘沉船的残骸一角,那几具女尸,似乎就是朝这个东西去的,前面的解连环已经贴近了,三叔借着他的灯光,一点一点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了。

顿时,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因为他分明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影子,竟然是一座破败到几乎要解体的,飞檐雕梁式样的龙楼冥殿。



第十八章  西沙的真相

那玉门两人高,四个臂展宽、玉门左右两壁的外侧,浮雕着两个门神,手中各执一虎,模样凶猛可怖。三叔认得他们,但叫不出名字。玉门开在这深渊的壁上,底下延伸出来的部分,是一座楼台,有飞檐瓦顶的正殿,紧贴在深渊的壁上,体积不大,此时整个建筑上覆盖着厚厚的海锈与海尘,几乎是全白色的,而且已经倾斜成了40度,看上去只要再踹一脚,就会彻底崩塌。

此时玉门半开,中间有一条两人宽的缝隙,“舞乐古尸”如幽灵一般漂向正殿之前,解连环紧随其后,这里应该就是“舞乐古尸”的终点。

片刻之内,他们就游到那正殿的废墟之前,那“舞乐古尸”却不进入玉门,而是一分为二、突然分成两队,各自往左右两边的深渊飘然而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三叔心道,想必这是一个精巧之级的机关,不知道由何种力量牵引,周而复始的在这海底古墓中的深渊内漂游,无迹限次的引领墓主的亡魂走入仙界。可惜自己始终没机会,看到那几具古尸的真面目,不知道是否狰狞可怕,又或只是木头的人俑。

正在感叹,一边的解连环已然游进了玉门,接着那扇玉门竟然有自动关闭的迹象。

三叔咬牙用力甩动双脚,加快了速度,很快也尾随了进去。

进去之后,是很长的一条可以并排走六七个人的走廊,一下子四周的空间变得局促,但是反而,探灯的光线变地更加充足起来。

刚才在外面,那种云深幽深冰冷、绝望恐惧的感觉,到这里稍微减轻了一点,到底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三叔稍微有所镇静。

顺着走廊一路向前潜去,因为职业习惯,三叔粗略的观察了四周的装饰,发现每寸地方,包括地面上,都雕刻着连绵群仙图,这个墓主人,估计是想成仙想疯了。

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阶样,一直向上,三叔翻转身体,仰卧而上,游着游着,他突然就大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脑袋露出了水面。

这的确是十分令人吃惊的事情,在水里快泡了四十分钟了,三叔压根没想到自己在出去前还能出水一次。他条件反射,忙翻身趴到台阶之下,四肢并用的爬了上去。

一个在水里潜水太久的人,一但上岸,猛得就会发现自己身子重的犹如背了铁块,更何况身上的确有负重的铅块和氧气瓶。三叔上去之后,几乎软倒,用力咬着牙,才没摔回到水里去。

跌跌撞撞地走上阶梯,他发现解连环早了他很多,早已经把潜水器械脱了下来,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三叔看他没立即死在一傍,就知道空气应该没问题。

他就也脱掉潜水的装备,人顿时一阵轻松,并一边解下手电查看四周。

台阶的尽头,他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处巨大的墓室,典型的元末明初的风格,墓顶上耸,估计也是七辐七券的厚度,墓顶砖缝见铁色,砖头铺的极其精巧,没有任何的棱角越位,好比打磨过一样。

墓室之大,三叔无法形容,不过墓室左右两边各有巨柱就很说明问题,巨柱两人环抱不得,大概十米一根,左右各有五根之多。

墓室的中间,青花瓷长明灯排成两列,直通到墓室的深无处,在那个地方,解连环的手电光在闪烁,他甚至能听到他的喘息声,出奇的沉重,好像是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发出来的,看样子是累地够呛。

三叔盗过墓多了,知道这墓室虽然巨大,但是却只是平民的规格,最多是一个达官贵人,心里骇然,看外面古墓之规格如此巨大,没有几万徭役十年的努力恐怕建设不成,如何一个平民百姓能够有此大手笔?

三叔马上就如我们一样,想到了那个时候的巨富沈万三了。

如此说来,这一次跟着解连环,竟然给他碰到个油斗儿,这可是几世都修不得地福分?

三叔此时完全镇定了下来,心跳也趋于平缓,他随手检查了自己和解连环的的氧气瓶,发现自己的倒还好,但是解连环的氧气消耗量太了,几乎已经没了。

潜水员,越是经验老道,在水下的时间可活动时间就越长,而刚刚潜水的人,往往控制不了自己的吸气量,一发现自己在水里,就拼命的呼气,和老潜水员的消耗量比起来,可能会相关一倍多。

三叔虽然也潜的不好,但是因为时常估计氧气瓶,所以比解连环省的多。此时他一下就明白,解连环已经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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