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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牛牛

[好书推荐] 大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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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提调尚宫可以看做是宫女之首。在宫女的世界里,提调尚宫的权势不亚于文武百官中的领议政。多年的资历、威严和人格,再加上足以统帅宫女的学识,使得提调尚宫能够享用到与国君相同的膳食种类,只是每样食物的数量微少些。在拥有职业的所有女性之中,她的地位无疑是最高的。提调尚宫只有一个名额,负责管理内殿的各种资产。

“这里是王宫,进宫的女人无一不是圣上的女人,举止言行不得有丝毫懈怠和疏忽。希望大家认真学习,成为优秀的宫女。”

提调尚宫的训诫到此结束。

话已说完,提调尚宫起身离去,正式的教育从此开始了。让人稍感沉重的挂图端正地悬挂于墙壁,第一页写着四个大字:“宫中女官”。

“这几个字念什么?”

没有人回答得上来,最后还是长今自信地开口说道。

“宫中女官。”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拥有官职或职务的宫中女人。”

“你说的很对,这就是宫女的本意。尽管生为女人,却同样拥有自己的官职和职务,这就是我们宫女。有了事业,就必须要有涵养;既然接受品阶,就必须要有胸怀;对上有礼,对下有节。”

尚宫在讲解宫女的含义,也许是过于自信的缘故,训育尚宫仿佛陶醉在自己的讲解中了,声音略微颤抖。训练生们似乎对能念出这些生僻汉字的长今更感兴趣。

“你们现在年纪虽小,但是将来都有可能成为正五品的尚宫。你们至少是中人子弟,所以身份跟那些干杂活儿的仆人、婢女等贱人相去甚远,就是跟官婢中选出的医女也有严格的区别,所以在她们面前一定要保持威严。”

教育没完没了地继续,年幼的训练生们已经有人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而眼睛瞪大的长今在其中格外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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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艰难的一天过去了,训练生们迎来宫中的第一夜。九重宫阙的深夜,无限广阔的王宫,尽管不知大王身在何方,但是只要想到跟大王生活在同一个大家庭中,长今的心就像灯笼果一样膨胀起来。

这里也是母亲曾经待过的地方,母亲也同样经历了这般严酷的岁月,才最终成为内人。想到这里,长今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遇到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坚强地去面对、去克服。

一旦精神振奋,就连手中的黄铜尿罐也显得轻巧多了。当长今端着尿罐推开宿舍门的时候,所有的训练生蜂拥而出,将她推在一边。

“你还敢进来?”

名叫令路的训练生,本就小气的脸上好象突然扭曲了,她正恶狠狠地瞪着长今。

“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哼!来路不明的家伙!”

“我怎么来路不明了?”

“听说你是酿酒坊收养的孤儿?这是我叔叔告诉我的。我叔叔叫尹莫介,是大殿别监,同时负责妓院里的事。你听说过吧?”

莫介,就是经常给晋城大君买酒的那个妓院伙计。

“真想不通你这么个贱人竟然也能进宫,我绝对不能跟你这种缺少家教的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痛骂完长今,令路猛地回到房间,滑上了门闩。长今连辩解、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开门啊,不要这样,你让我进去。”

长今恳切地哀求,里面传来的却是恶言恶语。

“你这种贱人就在外面守着我们睡吧!”

“我不是贱人。”

“是吗?那你的父母又是谁?”

“我父亲是……”

说到这里,长今不得不闭上嘴巴。军官这两个字冲上她的嗓子眼,然而就是因为这两个字,父亲才被人暴打,然后拖走了。时至今日,父亲的身影依然历历在目。突然,长今眼角发热了。另外,母亲还说她做内人的时候曾经遭人诬陷,被逐出宫。尽管长今并不知晓事情的真相,但是就像她说话失口而害死父亲一样,现在如果把母亲也出卖了,恐怕自己的性命都难保。长今心里清明如水。所以,做过军官的父亲以及在御膳房做过内人的母亲,他们的名字至死都不能说破,这是个悲伤的禁忌。这句话她是万万不能不说的。

“我,绝不卑贱!”

咯咯咯,房间里传出一阵笑声。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以忍受了。

“你们今天也都听尚宫嬷嬷说过了吧?宫女至少得是中人子弟,贱人怎么能进宫呢?”

又一阵嘲笑声震动了门框。

长今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然后独自离开了。再怎么等下去,也不会有人为她开门。长今想趁此机会到退膳间里寻找母亲的烹饪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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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月底的夜晚,王宫里一片漆黑。长今对王宫里的路径一无所知,胡乱摸索着,突然听见对面楼阁底下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小乌龟啊,你不要让我母亲生病,好不好?”

是连生。一双温柔的眼睛,嘴唇有点发黑,初次见面时,长今就注意到她了。连生看见长今,立刻跑了过来。

“你去哪儿?”

  

“退膳间。”

“退膳间在哪儿?”

“在殿下居住的大殿旁边。”

“大殿?不行,我们不可以离开这里……”

“你先回去吧。”

“令路看见我的小乌龟,让我赶快扔掉,我也不愿意回到宿舍。再说我不能一个人走,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万一被发现了,尚宫嬷嬷会要了我们的小命。”

不管连生说什么,长今只顾默默地向前走。连生小声阻拦长今,但最后她还是跟长今一起走了。

通过仁政门,越过仁政殿,长今已经来到大王的便殿——宣政殿附近,但她全然不知,依旧是大胆地往前走。便殿是大王平日与大臣谈论国政的地方,左右各三间,宣政殿的建筑精巧雅致,涂在房顶上的青釉,以及雕塑全部沉浸在黑暗之中。

宣政殿由宣传官、尚宫、内侍和内人等把守,台阶上放着两双鞋,一双是御鞋,另一双是士大夫的鞋。

看见便殿门前的守门人,长今连忙低身爬了起来,连生坐立不安满脸哭相,却也不得不跟着长今。

她们用胳膊肘向前爬行,到达对面宫殿门前时,意外地遇上了另一个宫女,那宫女两手交叉在胸前,视线朝向便殿,眼神是那么的急切。

长今和连生停了下来,差点没窒息。那个宫女正在朝便殿叩头,她的屁股恰好碰到了连生的脸。

“哎呀!”

声音是从连生口中发出来的,其他两个人同样吓了一跳,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宫殿下面爬去。连生的一只胶鞋爬掉了,却没有时间去拾。便殿前灯火闪烁,内侍的声音穿透黑暗传来。

“什么人?”

内侍们紧张地往前看,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三个人对彼此的呼吸都感到万分惊悸。

内侍们已经靠近宫殿正下方。连生忍受不住,口中发出哆哆嗦嗦的呻吟声,就像破葫芦漏水。长今和那个宫女同时捂住了连生的嘴巴,下意识地彼此对视了一眼。从近处看,那宫女似乎比长今年长两三岁。

此时,内侍已经到达宫殿前面。更雪上加霜的是,他们马上就要踩到那只掉落的胶鞋了。连生惊厥不已,几乎不醒人事,然而越是这样,长今和那个宫女就越是用力地捂紧了连生的嘴巴。

“喵唔……”

就在这时,一只猫从宫殿下面跳了出来,长长地叫了一声,并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

“原来是只猫啊。”

一名内侍消除了紧张,轻轻嘟哝了一声。幸好,内侍们离开了,没有踩到那只胶鞋。

长今和宫女不约而同地把手从连生嘴上拿开。连生轻轻咳嗽几声,痛苦地连声呻吟。

“这可是在便殿门前,我们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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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长今问道,而那宫女的目光仿佛在说,“我还想问你们呢?”并且呼地发出一声长叹。

“你们坏了我的好事。”

“什么事?”

“最后的道别。”

“最后的道别?”

“你们看见宣政殿台阶上放着两双鞋了吧?不是圣上的御鞋,是旁边的那双。那个人十六岁就通过了国子监考试*(高丽时代由国子监举行的一种预备考试,考试合格者评为进士,所以也称进士考试——译者注),今天中了状元。所以圣上亲自以茶果招待。”

“国子监考试?你是说他科举及第了?”

连生咋咋呼呼地问道。

“不是的。这是参加文科考试的程序,必须首先成为生员或者进士。”

“你为什么要跟他做最后的道别呢?”

“我在家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可是家里大人强迫我做了宫女。你们也听说了吧?宫女都是圣上的女人,所以我想来这里向他做最后的道别,想不到全让你们俩给搅和了。”

连生闷闷不乐,而长今却很严肃地说。

“那你再去行礼吧,我们俩给你放哨。”

“你疯了?”

“你真愿意这样吗?”

两个人同时叫出声来,一起望着长今。长今点了点头,站到宫女的一边。

“疯了,你们俩都疯了。”

连生满腹担忧,嘴里嘟哝个不停。

宫女向着宣政殿合掌行礼,表情极其认真,看上去有些凄凉。连生不停地抱怨,而长今看见宫女为了向自己爱慕的人道别,竟敢冒这么大的危险,就觉得这个人一定心地善良。

“谢谢你!”

宫女施礼完毕,温柔地看了看长今。

“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记住了吗?”

“当然啦!”

宫女以隐约的微笑代替语言,转过身匆匆离开了。

“应该问问名字才是啊……”

此时,宫女敏捷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夜幕中了。

从那以后,每天夜里令路都把长今驱逐出去,然后把门反锁。即使找人诉苦,结果只会招来令路的恶语中伤,长今索性不予理睬,并且放心地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所谓“自己的事情”,就是寻找退膳间,在宫中四处游荡。每当这时,连生总是傻乎乎地紧随其后。

  

有一天,长今终于忍不住问连生了。那天她又被令路赶了出来,两人正结伴往仁政殿走去。

“你那么害怕,为什么每天夜里都要跟我出来?”

“这个嘛,我不能让你自己到危险的地方去。”

  

“其实,你是害怕令路……”

“不是的!我并不害怕令路,我是怕她会睬死我的小乌龟。”

“哧!那还不是一样!”

正当长今嘲笑连生的时候,差点撞上了前面的墙。无意中抬头看去,竟发现上面赫然写着“退膳间”三个大字。长今不顾一切地推开了退膳间的房门。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漆黑一片。连生跟着走进来,免不了又是一顿抱怨。

“什么都看不见,你找什么呀?”

“你等着,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还是看不见啊!”

“哎呀,我说过,等一会儿嘛!”

长今伸出手来在黑暗中探路,不小心碰到了锅台上的桌腿。长今吓得慌忙后退,后脑勺撞上了胡乱摆动双手的连生的额头。恰在这时,门口豁然大亮,两个人躲避不及,人们冲了进来。长今和连生抱成一团,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

“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是韩尚宫。灯光照耀之下,退膳间的地面显得十分凌乱,桌子倒在了地上,碗碟扔得到处都是,洒落的食物更是溅了满地,几乎没有落脚之地。长今和连生蜷缩在地,狼狈不堪的模样就像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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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嬷嬷,殿下的夜宵……”

“这件事情该怎么办?要是让最高尚宫知道了……”

“这倒没什么。麻烦的内侍府的人马上就来,接着还有尚膳大人和提调尚宫……嬷嬷,这下我们是不是死定了?”

“提调尚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内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每一句话都把长今和连生吓得够戗,她们就像两只被猎获的小兽,瑟瑟发抖。

“还有更要命的呢,今天的夜宵是贵重的驼酪粥……”

“你能不能闭嘴不说?”

韩尚宫一边呵斥,一边低头察看打碎的粥碗。所谓驼酪粥,就是把米磨碎,然后加入牛奶,煮熟以后就成了驼酪色的滋补粥。根据内医院指示,每年十月初一到正月都要做驼酪粥进献大王。朝鲜时代把牛奶叫做驼酪,并有专门负责供应牛奶的部门。

韩尚宫正专心致志地寻思对策,突然间若有所思地轻轻动了动。

“到御膳房看看门是不是还开着,把所有的材料都拿过来。”

“可是嬷嬷,这个时候御膳房根本不可能开门,再说退膳间也不是做饭的地方。”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到那边看看,有什么材料都给我拿过来!”

“是,嬷嬷。”

内人们离开了退膳间。这时,韩尚宫才把目光投向两个小罪人,但她也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随后就打开食柜翻找起来。退膳间不是烹饪场所,除了盐、胡椒等调料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出去寻找材料的闵内人回来了。

“找到了没有?”

“御膳房的门锁着,只在丫头们干活的地方找到这点儿东西。”

“生姜和藕……”

“大概是谁正在剥皮,没剥完就走了。”

“应该是这样……”

“这么点材料怎么能给殿下做夜宵呢?我们就住在旁边,竟然没发现有人闯进来,这次我们都惨了。”

“赶快剥皮!”

“什么?”

“赶快剥皮,怎么这么罗嗦?”

“是。”

闵内人只得拿来了勺子。生姜和藕数量很多,闵内人递给长今和连生每人一把勺子,她们一起加快了速度。韩尚宫把刚刚剥完皮的姜和藕放在菜板上磨碎。

磨碎的藕放进水里煮,铁锅里的水沸腾了,盖上盖子,使水汽蒸发。水蒸发掉之后,剩下的就是白色藕粉了。然后以同样的方法制作出姜粉,放入蜂蜜搅拌。韩尚宫精湛的手艺令人叹为观止。

准备好的食物盛在小碟子里,盖上台布。直到这时,韩尚宫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拿起食物去了大殿,致密尚宫和提调尚宫好像是故意找茬,看见韩尚宫开口便问。

“每天都做的事情,怎么还不能按时完成?”

“对不起。”

提调尚宫掩饰不住心底的不满,掀开台布看了看。

“内医院没有通知你们夜宵要做驼酪粥吗?”

“通知是通知了,可是从御膳房往退膳间拿的时候,一不小心……”

“怎么可以这样做事呢?”

提调尚宫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拿什么来了,怎么这么吵啊?”

猛然听见殿下的声音,尚宫们吓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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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殿下,奴婢斗胆……”

“行了,你进去吧。”

提调尚宫打断了韩尚宫,又瞪了她一眼,目光尖利深邃,几乎穿透了脊梁骨。

“好,带什么来了?”

中宗把书卷合上,推到一边。韩尚宫把托盘放在一旁,食物摆放在鸭子形状的木制容器里,以大枣和花叶做装饰。

“这是藕团和姜粉茶。”

“姜粉茶?是生姜粉吗?”

“是的。”

中宗的表情骤然变得难看了。

“我不爱吃姜,哪怕喉咙肿了,我也不愿意吃。现在竟然用姜做鸭子!”

  

提调尚宫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而韩尚宫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中宗瞟了几眼,却是碰也不碰。中宗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韩尚宫,不得不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略微嚼了一下,中宗摇了摇头。再嚼一口,中宗还是眉头紧缩。

“哦,这个味道很特别嘛。”

面对中宗意外的反应,提调尚宫比韩尚宫更为惊讶。

“殿下,您喜欢这样的食物吗?”

“是啊,寡人从来都不喜欢姜的味道,不过这件食物没有异味,味道很好。”

嚼在嘴里的食物尚未咽下,中宗迫不及待地又夹一块。这时候,韩尚宫的脸上才算有了点儿血色。

回来以后,韩尚宫下令把长今和连生关进仓库。黑暗之中,两人彼此依靠着对方的肩膀,睁着眼睛熬了整整一夜,直等到太阳当空才被放出来。然而事情并未结束,等待她们的是训育尚宫的毒打,尤其是长今,挨打更严重。

“你没有资格做宫女,不用再学习了,以后就负责打扫卫生吧。”

长今的小腿差点没裂开花。打完以后,训育尚宫对长今说了这样一句,这对长今来说无异于青天霹雳,比起责打小腿来,更让长今痛苦百倍。

“嬷嬷,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长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无奈训育尚宫眼睛眨也不眨。

“烦死了!快给我滚出去!”

挨打时忍住没流的眼泪终于势不可挡地涌出了眼眶。训练时间为期十五天,如果没有机会接受训练,那就等于断绝了宫女之路。

长今坐在训育场的院子里放声痛哭。训育尚宫正在给训练生们上有关内命妇*(朝鲜时代在宫中任职的嫔、贵人、昭仪、淑仪等女官的总称——译者注)称谓的课,她的声音传进了长今的耳朵。

“婢、嫔、贵人、昭仪、淑仪、昭容、淑容、昭媛、淑媛……”

“婢……嫔……贵人……昭仪……”

长今停止哭泣,情不自禁地跟着念诵起来。

“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尚正、尚记……”

“尚宫……尚仪……尚服……尚食……”

两串泪珠顺着脸颊流下,但是长今仍然神采飞扬地背诵着女官品阶。然后长今拍拍屁股站起来,去找笤帚扫地了。

从第二天开始,长今不仅负责打扫训育场,还要打扫尚宫和内人的住所。为了赶在训练时间打扫训育场,长今弯着腰勤勤恳恳地干活。紧咬牙关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后,只要一站到训育场的院子里,她的心就总是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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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4:24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是弘文馆*(朝鲜王朝的三司之一,主管内府的经书、史籍、文墨,并负责解答君王疑问——译者注)!”

“……领事……大提学……提学……副提学……”

长今一边打扫庭院,一边跟着背诵,忙得不亦乐乎。

“直提学、典翰、应教、副应教、校理、副校理、修撰、副修撰……”

每背诵一句,长今就挥舞一下笤帚做为伴奏,她一遍又一遍地打扫着早已扫过的地方。此时的训练场庭院里只有一个孩子,还有一轮太阳在天空中慢吞吞地游走。

眼看着进宫已经十四天了。长今正在打扫走廊,突然听见里面说道。

“明天各个部门的尚宫嬷嬷会来我们这里,检查这段时间你们的学习情况。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亲手选拔称心如意的孩子,未被选中的孩子呢,就只好立刻出宫了。所以说,如果你们想做宫女,那就应该仔细想想该怎么办。”

长今耳朵紧贴门缝,甚至没有来得及放下手里的拖把,便推开了训育场的门。

“你有什么事?”

看着突然闯入的长今,训育尚宫不禁厉声怒喝。长今什么都顾不上了,扑嗵一声便跪在了训育尚宫面前。

“嬷嬷,奴婢再也不会违反纪律了。请您允许我参加考试吧。”

“闭嘴!”

“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您能允许我参加考试。”

“我饶你一你,你倒不识好歹了。非要我把你小腿打开花,你才能清醒吗?”

“只要您允许我参加考试,挨多少打我都心甘情愿。请允许我留在宫里,我一定要留在宫里!”

听到这里,训育尚宫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什么,还一定要留在宫里?”

“我……我……”

长今当然不能吐露帮助母亲实现夙愿的心里话,差点儿出口的话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咽进喉咙的话语却不肯消化掉,化做泪水喷涌而出。

“……我……我无家可归……”

训练生们全都支起耳朵听长今说话,听到这里,她们再也忍不住了,径直爆发出阵阵哄堂大笑。令路撇嘴呻笑,连生哪里还忍心观望下去,无奈之下也只好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无家可归?好!你去把那边的水桶装满水举起来,一直举到明天考试,如果滴水不洒,我就让你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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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7:11 | 显示全部楼层
尽管这条件苛刻得匪夷所思,长今听完还是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是,嬷嬷!我会按您说的去做,我一定会的!”

训练生们笑得更厉害了,连生把脸深埋在两膝之间。

“如果流出一滴水,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负责监视的考选人员在吓唬长今。长今把水桶举过头顶,毫不气馁地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请您不必担心。”

“哼!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因为夜里不能睡觉,陪着长今熬夜的考选人员气急败坏。

咬紧的嘴唇、手臂、腿、腰和肩膀,浑身上下,无不剧烈颤抖。长今仍然不肯放下水桶。实在坚持不下去,她就先坐一会儿,然后再站起来。这时候,考选人员就会翻着白眼诘难长今。

“谁让你坐下了?”

“尚宫嬷嬷只说让我举水桶,没说不许坐下。”

尽管有些强词夺理,考选人员却也无话可说,只能瞪大了眼睛怒视长今。

后来长今实在受不了,干脆放声大哭。正在瞌睡的考选不无烦躁地问。

“你到底哭什么?”

“又没说不许哭。”

“别哭了,赶快放下吧。困死我了。”

“不行,绝对不能放下!”

说完,长今嘤嘤而哭。

“看你那狼狈样!”

刚刚走进考场,令路便幸灾乐祸地朝长今吐了吐舌头。长今几近半死,哪里还有力气去应付她呀。

“这个贱人,应该受到更严重的惩罚。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我不是贱人!”

“听说你是太后殿的致密尚宫推荐的?贱人从哪儿找到这么硬的后台呢?”

“我说过了,我不是贱人!”

“举了一夜水桶……真有你的!贱人还真能撑。要是流出一滴,你就完蛋了,知道吗?”

光过嘴瘾还嫌不够,令路竟然用手去戳水桶。但是最让长今难以忍受的,是令路张口闭口的“贱人”。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是贱人!”

“哼!没有父母,寄人篱下,嘴还这么硬,你父母也像你这么贱吗?难怪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嘛。”

听到这里,长今气得两眼喷火,全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举水桶,抬手就把水泼向令路。转眼之间,令路变成了落汤鸡。

这时,正好训育尚宫和提调尚宫正赶往训育场,韩尚宫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令路哭着喊着指了指长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长今把水桶里的水泼到了我身上。”

“这是真的吗?”

长今仍然愤怒地瞪着令路。

“我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回答?”

长今理直气壮,不想解释什么,反倒是站在旁边的连生急了。心急如焚的连生闭着眼睛走到训育尚宫面前。

“其实,是令路先碰了长今的水桶。”

好朋友的一句话,使得长今一忍再忍的泪腺终于爆发了。

“我已经坚持到了最后!所以,嬷嬷,请允许我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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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令路和长今好像是在打赌,看谁的哭声更响亮。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最尴尬的反倒是训育尚宫了,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提调尚宫。

“这孩子说什么呀,这么奇怪?”

“嬷嬷不必操心。”

“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赶快详细说给我听!”

“对不起。这个孩子在成为宫女之前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我没让她参加考试。但她苦苦哀求,所以我就惩罚她举水桶。”

“水桶和考试,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能够一直举着水桶,我就允许她参加考试。这是我的承诺。”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举的?”

“从昨天晚上……”

“什么?从昨天晚上直到现在,足够吃三四顿饭了,不是吗?”

训育尚宫无言以对,提调尚宫连连咋舌。

“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不过这样的惩罚也足够她反省了。就让这个孩子参加考试吧。”

提调尚宫说完,便朝考场走去。

“跟我来!”

提调尚宫走在最前面,其余各位尚宫紧随其后,整齐地排成一列。

“任何宫女都不能自食其言,既然训育尚宫答应你了,我就允许你参加考试。”

提调尚宫严肃地说。

“你听清楚了!同为正三品,可以分为堂上官和堂下官两种。堂上官称为令监,堂下官称为大人。这个你知道吗?”

“是,嬷嬷……”

“那么你把正三品堂上官的官职都说出来。”

“您是让我说出所有的官职吗?”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是。”

长今使劲咽了口唾沫。所有人的眼睛和耳朵都转向了长今。

“宗亲府有都正,仪宾府有副尉,敦宁府有都正,各曹有参议,承政院有都承旨、左右承旨、左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司谏院有大司谏,经筵有参赞官……”

长今回答得流畅无比,毫无犹豫。

“内侍府有尚酝,户曹则没有,礼曹有弘文馆副提学、春秋馆修撰官,成均馆有大司成,刑曹有判决事,医官有大都护府使。”

“下一个问题!魏国的曹操和蜀国的刘备争夺汉中时,关于进攻还是撤退的问题曹操迟迟难以决断,军事上陷入困境。部下问曹操如何行动,曹操不做任何答复,只说了句‘鸡肋’。这个部下还是明白了曹操的意思,便命令部队撤退。你知道鸡肋是什么意思吗?”

“所谓鸡肋,指的就是鸡的肋骨。鸡的肋骨如果扔掉,会觉得可惜;可是吃下去又没什么味道。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尽管舍不得,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理解为撤退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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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啊,了不得啊,韩尚宫!”

“是,嬷嬷。”

“这个孩子你带回去,好好教教她!”

这表示长今已经通过了考试。长今很长时间都没能理解提调尚宫的话,迟疑了一会儿,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提调尚宫率领尚宫们离开了训育场,长今仍在身后连连行礼。

快要走到住处了,韩尚宫仍未开口。她的表情非常冷漠,看起来不大容易接近。然而长今从第一眼看见她的瞬间开始,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韩尚宫回到住处,临睡觉之前,终于说出憋了半天的话。

“你要是再惹出什么乱子,我当场把你赶走,记住了吗?”

“是。”

看着长今沮丧的样子,韩尚宫又心生怜惜。

“这么柔弱的手臂竟然举了整整一夜的水桶,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到底为什么想留在宫中呢?”

“……”

“没关系,你但说无妨。”

“我想成为御膳房的最高尚宫!”

韩尚宫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于长今的怜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表情变得冷若冰霜。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孩子就是好朋友留在人间的唯一的骨肉。

许多天过去了,韩尚宫根本不理长今。不但什么也不教,甚至很少跟她搭话。长今心里着急,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长今想学的东西多不胜数,但是韩尚宫始终只让她洗碗。其实仅是洗碗,一天的时间就已经不够用了。长今还是在洗碗上花费了不少工夫。只要认认真真做好每件事,早晚有一天,韩尚宫会到自己身边来的。现在,长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洗碗上了。

  

一段时期以来,天上总是下土雨。接连五天,土雨覆盖了全国的天空,于是宫廷定于初七举行祭天仪式。在当时,土雨是对国君失政或官员无道的报应,同时也是巨大的灾难。成宗大王在位时曾经连续下过二十二天的土雨,燕山君执政期间也下过土雨,百姓无不惶惶不可终日。当今陛下通过“反正”登上王位,并且刚刚即位不久。

阴雨天气持续了好多天,御膳房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像天空一样呈现出土灰色。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终于还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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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黎明时分,长今跟随韩尚宫来到院子里,闵内人迎面跑了过来。

“大事不好了!”

“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殿的烧厨房乱成了一团。大家都等在那儿呢,您快去看看吧!”

韩尚宫预感到事情不妙,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径直向张太后殿的烧厨房走去。这里只剩下长今自己,她理所当然地走向井边。

韩尚宫赶到烧厨房的时候,最高尚宫正在追问太后殿的严尚宫。

“这些食物怎么会烂成这个样子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太后娘娘说今天早晨要早点儿用膳,所以昨天夜里我就把各种材料都准备好了放在那儿。刚才过来一看,谁知道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现在又不是夏天,用的也不是海鲜材料,你是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啊?仅仅一个晚上,所有的材料怎么可能全部变质呢?昨天夜里准备材料之前,是不是已经变质了?”

“不是的。我怎能连这个也区分不出来呢?而且这又不是一种两种,所有的材料都变质了。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这里的材料谁负责保管?”

一个内人站了出来。

“是我负责。”

“你在保管这些材料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疏忽?”

“没有。昨天傍晚刚从内资寺领回来的材料,当时什么问题也没有。”

内资寺专门负责保管王宫所需的食品材料。

“真是见鬼了!”

最高尚宫左思右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就把每样食物都取点来品尝一番。这时,有个内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嬷嬷,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

“东宫殿的食物也都变质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

最高尚宫急得说不出话来。韩尚宫在一边听着,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

“嬷嬷,我斗胆说句话,应该看看大殿御膳房里的食物是不是也变质了……”

“今天早晨大殿御膳房里谁值班?”

“是申尚宫。”

“赶快去看看吧!”

还好,大殿御膳房里的食物并没有出现异常,申尚宫正为其他问题生着气呢。

“碗盘和蔬菜到现在还没送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调方你倒是说说啊!”

“我明明告诉她一定要赶在昨天晚上全部洗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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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

“我是说长今。”

“那么多碗盘都交给长今一个人了?”

调方哑口无言。申尚宫朝她挥了挥拳头,让她等着瞧。

“如此说来,这些天大殿御膳房的碗盘和蔬菜都是长今一个人洗的?”

韩尚宫好象看出了什么不对劲。

“是,嬷嬷……”

不等调方回答完毕,韩尚宫立刻向井边走去。其他尚宫也都纷纷摇头,跟在韩尚宫后面。

井边有一座摇摇欲坠的遮阳篷,遮阳篷下的几口大锅里全都烧着水。长今正用烧火棍捅着炉灶里面红通通的火苗,水井旁边堆放着大量需要清洗的东西。

“长今,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让长今大吃一惊,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恐惧。

“我……我很内疚。”

“我问你在做什么?”

“火总也烧不旺,所以耽误了时间。现在水已经开了,我马上就把碗洗完。”

“你用开水洗碗吗?”

“是的,因为最近总是下土雨,井水都变成了黄泥汤,所以我用开水清洗。蔬菜必须等开水凉了以后才能洗,所以耽误了时间。”

“……”

“马上就做完了,嬷嬷。”

“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没有……”

“你自己决定这样做的吗?”

“每次天上下土雨,我看见母亲都是这么洗碗洗菜。”

“你母亲?”

“是的,如果用泥水洗,食物中就会嚼出泥沙来,味道也很奇怪,容易变质,这都是我母亲说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所以在梅雨季节或者下土雨的时候,疾病和瘟疫就容易蔓延。”

不仅韩尚宫,就连后来赶到的最高尚宫和其他宫女也都连连点头称是。尽管长今不知道为什么,但没有听到责骂就已经让她感到安心了。

  

当天夜里,韩尚宫临睡之前把长今叫到身边,并让她坐下。尽管同住一个房间,然而这段时间里两人不但没有说过话,甚至都没有正眼相看过,长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韩尚宫,熄灯之后,就连自己听着略显粗重的呼吸都不得不努力控制住,长今感觉尴尬极了。

“我有点儿口渴,你去给我倒碗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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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韩尚宫让长今为她本人做事,这还是第一次呢。长今心里非常愉快。

“您肚子疼吗?”

“不疼。”

“今天小便次数多吧?”

“是啊。”

“您有没有觉得喉咙不舒服?”

“我的喉咙本就不怎么好。”

韩尚宫刚说完,长今赶紧跑去端来一碗水。因为心情愉快,碗也显得格外温暖。

“我在温水里加了盐。你要像喝茶似的慢慢饮用。”

“好的,谢谢你。我只让你倒一杯水,你都要问这么详细。这也是从你母亲那里学来的吗?”

“是的。”

“做饭的时候,心情很重要。首先要考虑吃饭者的身体状态,是否适合吃饭者的体质等,然后再选择材料和料理方法。这样才能做出可口的食物,你听懂了吗?”

“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你可能已经从母亲那里听说过了。啊,对了,你有一位很出色的母亲。”

听到韩尚宫说起母亲这两个字眼时,长今哽咽了。

“食物代表对人的心意,看来你母亲深知这个道理啊。”

长今慢慢地消除了紧张,韩尚宫一句温暖的话语终于激发了她的泪水。

“第一天带你回来时,说实话,你说你想做最高尚宫,这话我听着非常别扭。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野心,这让我感到恐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梦想做最高尚宫,但是现在你不要哭了,心灵这么脆弱,是无法成为最高尚宫的。”

韩尚宫的话让长今停止了哭泣。然而生生吞进肚里的呜咽终于还是卡在心门上,长今轻声打起了嗝。

第二天早晨,长今走向工作地点的脚步与往常大不相同了。下午,不知道是彻底结束,还是暂时告一段落,总之土雨停了,阳光分外地灿烂。

今天是制作祭祀坚果的日子,地点就在大殿御膳房里丫头们平时干活的地方。调方、令路、彩莲、昌伊等十几个丫头坐在那里,两人一组勤快地工作着。一组负责剥栗子,并且做出花的形状;另一组负责把干鱿鱼做成鹤形,做明太鱼团,把米糊涂到紫菜上。看到这个情景,长今接连叹了三口气。

“你们到这边来。”

听见调方的招呼,长今大踏步跑了过去。松子和松枝堆得很高,像个小坟头。

“你们负责把松针插进松子。”

调方刚说完,昌伊和彩莲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起了牢骚。

“这么多都要做吗?”

“松子上面有个小洞,把松针插进去就行了。”

“那么小的洞怎么找,怎么插得进去松针?”

“什么怎么插……插进去就是了。哪来这么多牢骚?再不赶快动手,我让你们死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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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听着调方的恐吓,丫头们把嘴撅得老高。她们边发牢骚边装模作样地干活,其实根本找不到松子上面的小洞,松针插来插去,急得她们团团转。

长今专心致志地寻找小洞,累得眼皮都酸了。她正想松口气,把脖子朝后一仰,却发现连生正在哭泣。

“怎么了?丁尚宫训斥你了?”

“小乌龟死了!”

“这个……”

“我进宫时,母亲告诉我,只要小乌龟健康,母亲就不会生病,要我不用担心……呜呜,我母亲肯定病重了。”

母亲,听到这个字眼,长今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自己那双疼痛的眼睛望着连生。

这时响起了开门声,东宫殿的池内人探头进来。调方和芬伊等几个资历较高的丫头跑了出去。

“你们听说了吗?今英又独自去练习了。”

“是吗?这次的题目是什么?”

“这个我可不知道。这是只有最高尚宫和崔尚宫才知道的秘密!”

“太过分了!就她自己知道,然后反复练习,我们怎么能赢呢?”

“可不是嘛,每天都让我们插什么松针,人家一进宫就学习改刀。”

“哧!如果题目正好是插松针,那我们必胜无疑……”

“王宫里面这么森严,今英有她姑妈和姑奶奶保护着,却还要跟我们抢这个第一名,独占出宫休假的机会……天啊,真是太可恶了!”

“有人进宫七年还从来没回过家呢。”

“对了!这次不是有个丫头分到今英手下了吗?说不定她能听到点什么?”

“对!是那个叫令路的孩子吧?”

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尽管声音很低,却还是能传到了丫头们这边。姐姐们的视线一投过来,令路立刻神情沮丧地说。

“我不知道,我倒是听她说过什么龙制藓之类……”

“就是用去了头的豆芽做成龙的形状。韩尚宫嬷嬷做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过。”

“对!今英这次完了。”

“我们也生过豆芽,拿这些豆芽练习不就行了。”

“是啊,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练习,一定要打败今英。”

她们好象已经把第一名牢牢握在了手里,兴高采烈地欢呼。调方起身离开,来到丫头们干活的地方。

“从现在开始,我们有事要做,你们要给我们减轻负担。不能让嬷嬷看出我们不在,所

以你们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把事情做完,听到没有?”

一通威胁之后,调方就把自己的事情推给了别人。长今和连生面前堆起了高高的松子和松枝。

“今英是谁啊?”

看着她们离开,昌伊撇着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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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7 15: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就是最高尚宫房里的丫头。”

令路摇头摆尾地说。

“可是,你跟姐姐们说的那些话要是让她发现了,你该怎么办呢?”

“说了也没用,她们赢不了的。听我那个做别监的叔叔说,她在学话之前就会做菜了,是个神童呢。”

“哇,太厉害了,我真羡慕她。”

感叹、羡慕、叹息和嫉妒交织在一起,丫头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在她们中间只有一个人是安静的,那就是心无杂念忙于吃生栗和鱿鱼的芬伊。长今和连生坐在另一边,努力寻找小洞,找得眼睛都酸了。

直到夜幕降临,她们仍然没能做完手上的活儿。大家都回住所了,只有长今和连生留了下来,不停地流眼泪。看着剩下的这些活儿,长今不禁叹了口气,连生好象还在担心母亲,总是心不在焉。

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是灭火军士兵。他们是带着草席和沙袋负责灭火的士兵,可以看做王宫里的消防队员。

“还不熄灯,干什么呢?”

“事情还没做完,所以……”

“熄灯!”

“如果这个做不完,我们会挨骂的。”

“不行!无论如何一定要熄灯!”

长今让灭火兵赶出了工作场,坚持着把疲惫不堪的连生送回去以后,自己也回了住处。走到住处门前的时候,长今发现房间里已经熄了灯,为了不吵醒韩尚宫,她又转身离开了。长今寻找着可以干活的场所,最后找到一个有月光的地方,那是一座低矮的小山底下。

又大又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长今借着月光寻找松子上面的小洞,仿佛在黑暗中纫线。

“看来我们只有夜里见面的缘分啊。”

长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个面向宣政殿磕头的丫头正朝她微笑。

“哦,上次那个……”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哎哟,别提了,这都因为一个叫今英的姐姐。”

“今英怎么了?”

“听说她是最高尚宫的孙女,每次比赛嬷嬷们都事先告诉她题目,所以她总是独占第一名,出宫休假的机会全都让她霸占了。”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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