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是我大二下学年翻译的一篇日本小说,现在看,觉得幼稚得很:)给大家看看,因为故事不错:)提提意见:)谢谢!
大三时,从动漫杂志上发现这本小说翻译过国内来了,主人公被翻译成“木野”,和和,我还是更喜欢我翻译的名字:)(原名キノ)[/COLOR]
以下是日本近年新感觉小说“电击小说”中较为有代表性的一部作品〈希野的旅途〉中的一节。这是一部中短篇小说辑,为连载形式,目前已出版五册,并还在创作中。我尚未在国内发现中文译本。
“希野”是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个15岁,不明性别的清瘦少年,冷静而无表情,野外生存能力十分强,枪法与刀法俱佳,使用的武器十分先进,骑一辆会讲话的摩托车“阿鲁曼斯”四处旅行,到了很多希奇古怪的国家,遇上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与人物。小说通过许多古怪的故事引起读者种种深刻的对于人生与世界的反省,是不同于以往阅读习惯的一部作品。
这一次译出来的是一篇令人伤感的文字。大家也可以根据这篇文字,理解一下作者在本书中的写作风格与本意。
(另外告诉大家,本文中一开头的这个“我”不是希野。)[/COLOR]
[B]还乡
—— “She” is Waiting For You[/B]
我回来了。
郁郁葱葱的森林的对面清晰可见的灰色建筑,就是我们国家的城墙。我在那里出生,并度过了十五个年头。山头那个监视塔的形状就在眼前,已经不会认错。
阔别五年的城墙和记忆中的它一模一样。我不禁觉得这恍若梦中,呆呆地凝视了很久。
然后,我托了托后背上沉重的行李,沿着河边慢慢地走。向着,自己的故乡。
再有一会儿,在夕阳落山之前,我就可以到城门边了罢。
我没有父亲。他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死了。妈妈在家做果酱卖。她的果酱十分畅销,所以,虽然是孤儿寡母,我们也很幸运地没有至于贫困潦倒。
从孩提时代起,我就觉得,自己的国家虽然和平是和平,但这种和平也实在是让人感到厌倦。种着农作物,年复一年,周而复始。那每天都煮一样的水果的母亲的背影,也是那样沉重。
十二岁的时候,我开始从心底渴望着成为一名冒险家。我想离开这个国家,去很多很多地方,想让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伴随着兴奋与新奇的发现。
这种渴望与日俱增。终于,十五岁生日那天,我决定离家出走。
妈妈理所当然地表示强烈反对。
“生在这里的人,在这里长大是最好不过的了,你怎么不明白这一点呢?”
母亲说是说,我可是一点也听不进去。虽说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对含辛茹苦一个人拉扯自己长大的母亲来说实在不孝,但还是想去追寻自己心中的梦想。
除了母亲,还有一个人不想让我走。她叫童童。
童童是个小我五岁的女孩,在我十岁那年,她被我们家收养。因为她死去的父母是我母亲的朋友。
童童是个安静而忧郁的女孩。她十分不善于与人交流,总是想避开人群。因此,她连学也没上。
在这期间,童童从母亲那里学习做果酱的技术,而且很快成了一个好手。然后她就一直给母亲打下手。
“跟不中用的你不一样,这丫头可是帮了大忙了,等我死了,就让她继承我的店,你啊,当顶门栓就行了啊,鲁次!”
因了童童而格外高兴的母亲半开玩笑地这样对我说。
童童终于和我亲近起来。没有工作要忙的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玩。我们最常玩的是枪战游戏。我拿着水枪,埋伏着等待童童,然后在她经过时一边喊着“躲不开就打你!躲开了就打我!”一面“通”地跳出来。
如果我正好射中她,我就赢了;如果童童避开了,她就赢了。
一开始当然总是我赢,童童因此而被水枪射成落汤鸡。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我躲藏的地点,在我跳出来喊口号之前童童便灵巧地躲开了。然后我就根本赢不了了。我从心底里沮丧,那时童童总会开心地笑我。
“一定要走吗?我,不想让鲁哥哥你走,想让你一直在这里,在这里一起生活!”
看着童童一边这样说一边凝视着我的样子,我的心里产生了比母亲试图说服我时产生的犹豫更要大的多的动摇。
那个时候的我,对于这个爱着自己的女孩,应该是比任何人都要喜欢的罢。但是,我仍然顺着自己的意志,在十五岁生日的那个早晨,出发了。其他的事情,像我的家乡,像母亲,特别是童童,我努力不去回想。
童童在最后一刻,对我说:
“你一定要回来的,鲁哥哥一定会回来,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等你回来……”
背井离乡去旅行,结果我所向往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兴奋而充满冒险的生活不在那里。哪里也没有。
最初我去的那个国家十分干旱,能做的工作就是拼命地种田。尽管如此,为了攒足以后旅行的路费,我还是在那里干了一年。
然后去的那个国家正在为了打仗而招募新兵。我想立功做英雄,就参了军,可在部队里,我只被要求搬运行李。更糟的是,仗根本就没打起来。政府告诉我没事了,给了我一点报酬,就驱逐我出境了。
接下来我去了一个风行挖宝石的国家。我十分高兴地加入了挖掘大军,却因为知识和经验的缺乏而只被指示干最次的活,每天在危险的石洞里工作,就算是挖出了矿石,也不能据为己有。一到春天我就辞职了。
在最后那个国家里,我当了监狱的看守。在那里我一天到晚地闲着。犯人都是些老实的家伙,根本不想着去越狱什么的。我渐渐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瞅着空逃跑了。犯人没跑看守跑了,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吧。
接下来就再没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整天这里那里的毫无目的地游荡。从未在一个国家长久地呆下去,也没有发生向往的事情。整天我只是殚精竭虑地在森林里或是江河湖海中寻找果腹之物。
这样的生活过了大约有半年,我开始想回家。
看见城墙后我又走了很久,视野中的墙比先前大了一倍的时候,我听见了清晰的动物撩水的声音。
虽然草木茂盛遮住了我的视线,但这水声确是从面前我们国家的方向传来的。我从腰间拔出枪,慢慢转到另外一个方向,眺望向那条河流。
那里有一个人。在对面河沿的浅水区,在赤身洗澡。是个大约十五岁的女孩,瘦瘦的身子,黑黑的头发。我立刻意识到,那是童童。
童童好象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我心情复杂地眺望着她的身影——
承认自己错了,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流浪彷徨的时候,我虽然认识到自己为了不能实现的理想背井离乡,实际上是错了,却没有勇气承认。
但是,在这样眺望着童童的时候,我苦笑了一下,还是承认了。我是个大傻瓜,而母亲和童童,则是正确的。
不管在哪一个国家,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都在维系着自己的生活,并从中找出幸福和生命的意义。而从前的我,曾把这样的生活当成是过于平凡而且无聊。
而现在,我认为这简直是充满魅力的生活。那和童童一起,每天做果酱来卖的生活。那理所当然的简单平实的生活。为了明白这一点,为了明白自己是个傻瓜,我花了五年的时间。但好在没有白费。
想做的事情现在有很多。
第一,就是要向母亲和童童诚恳道歉,为让她们担心而道歉。
从今以后,我要认真学做果酱。我要用心疼爱那个像母亲一样每天认真做果酱的童童。家要是旧了,就烧点砖来修修。我还要每天打柴,晒干它,再劈成条。
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先告诉童童,我平安地回来了。
我退下了枪中所有的子弹。枪匣里的九发和枪膛里的一发。我把它们全部装进口袋。我小心地不让童童发现,慢慢分开草,接近了她。
童童洗好澡,伸手去够岸上那些叠好的衣物。我从对面的草丛里端着空枪一面瞄准她一面“通”地跳出来。
“躲不开就……”
刚说到这里,突然,我感到被谁敲击了一下胸口。与此同时,童童向这边转头,我看见她向我直直地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奇异地被一团白雾包裹,我不可思议地听不见任何声音。
接下来的一瞬,我的视野中一片漆黑。
怎么了? 什么也看
我 不可
啊 没有
这 不见
呀?
童童。
希野拔出叠好的衣物下的枪,向着对面的人就放了一枪。这是一把拥有八角形枪匣的大口径枪,希野叫它“加农”。
子弹不偏不倚正中那个男人的心脏。第二发子弹穿过男人的口腔,直达他的大脑。
森林里响了两声轻微的破裂音。几只鸟飞了起来。男人被希野当场打死,倒向河中。击起大片水花。
希野擦干身体,开始穿衣。穿上长裤和长靴。白衬衣外罩黑马甲。腰间扎一条腰带,然后将“加农”插进右腿的靴筒。
岸边浓密的草丛里,停着一辆满载货物的摩托车。它大声向希野问道:
“没事吧?”
希野也大声回答说:“啊,没中弹。”
“那就好。”
希野走向摩托车。“久等了,阿鲁曼斯。”
叫阿鲁曼斯的那辆摩托车诧异地说:
“是个职业杀手吗?这地方就他一个人,太奇怪了。”
“也可能是个窥视癖罢,他突然拔出枪冲着我,吓了我一跳!”
阿鲁曼斯问道:“希野,这里怎么会有人啊?啊,不,不能叫人吧。”
“可能是往那边走的吧。”
希野这样说着,眺望向那个灰色的城墙。她微眯起自己的双眸。
阿鲁曼斯又开口了:“没什么吧?全是尸骨么。”
希野轻轻点点头:“啊。”
“国家这东西,说没就没了。”
阿鲁曼斯以一贯的口气说道。希野从阿鲁曼斯的后轮那里夹着的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小木盒,一边说道:
“瘟疫么,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灭绝了吧?”
“差不多。看那些骨头的样子,得死了两年多了。”
阿鲁曼斯由衷地叹了口气。然后,它猛然提高声调:
“啊我明白了!希野,刚才那个人是个盗墓的!他想偷这些死人的财物,又以为你是他的竞争对手,所以才想把你杀了!”
“可能吧,但也可能不是这样……”
希野从小盒里取出液体火药和子弹,一边往“加农”里装,一边回答。
关上小盒的时候,希野取出一面小镜,看了看自己的头和脸,用一只手,拢了拢额发。
“剪得太多了?你说呢,阿鲁曼斯?”
“挺好啊!”
阿鲁曼斯兴味索然地回答。希野很无趣地合上镜子。
希野戴上帽子和摩托眼镜,发动了引擎。
“走吧阿鲁曼斯,这次咱们去一个有人的国家,又安全又好。”
“好嘞!”
阿鲁曼斯飞驰而去。
河流从倒下的男人的身体下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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