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听是大岛,我的诗意更浓了,我又望了望舞女漂亮的黑发,问了大岛的种种情况。
“有许多学生来游泳呢。”舞女对女伴说道。
“是在夏天吧?”我说着回过头去。
舞女慌了神,小声回答道:“冬天也……”
“冬天?”
舞女仍旧望着女伴笑了一笑。
“冬天也能游泳吗?”我又问了一遍,舞女脸涨得绯红,表情严肃地轻轻点了点头。
“真傻,这孩子。”四十岁的女人笑着说道。
到汤野去,得沿着河津川的溪谷顺流而下十多公里。越过山岭之后,山峦和天穹的色泽
都使人想起了南国的旖旎风光。我和那汉子谈个不停,完全亲密无间了。等过了获乘、梨本
等小村庄,便可以望见山麓下汤野的茅草屋顶了。这时候,我下决心说要同他们一起旅行到
下田。他听了喜出望外。
到了汤野的小客栈前面,四十岁的女人脸上露出向我道别的神情时,汉子就替我说道:
“他说要和我们结伴同行呢。”
“那敢情好。常言道:‘出门靠旅伴,处世靠人缘。’像我们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让您解解
闷还是可以的。那就请进来休息一下吧。”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姑娘们一同看了我一眼,显
出毫无所谓的样子,并不言语,只羞羞答答地望着我。
我和大家一起登上客栈的二楼,把行李卸了下来。铺席和隔扇又旧又脏。舞女从楼下端
茶上来。她坐到我的面前,双颊一下子涨得通红,手哆嗦个不停,茶碗险些从茶托上滑落下
来,于是她顺势放在铺席上,茶却已经洒了出来。见她竟这样羞涩难当,我不禁愣住了。
“真德行!这孩子情窦开啦。哎呀呀……”四十岁的女人万分惊讶似的蹙紧眉头,把手
巾扔了过来。舞女拾起手巾,窘迫地擦了擦铺席。
听了这番出乎意外的话,我蓦地想到自己。我感到在山岭上被老大娘煽起的幻想骤然破
碎了。
这时候,四十岁的女人细细端详着我,突然说道:“这位书生穿的藏青地碎白花纹上衣可
真不错啊。”
“他穿的碎白花纹上衣和民次穿的花纹是一样的。你说是吧?花纹不是一样的吗?”
她反复询问身旁的女人,然后又对我说道:“我在老家还有一个上学的孩子,现在想起他
来了。你穿的碎白花纹上衣和我那孩子的是一模一样的。近来藏青地碎白花纹布贵得很,真
为难啊。”
“上什么学校?”